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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正常的是,谢宴的态度。他印象中的谢宴,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自我意识非常强烈的人。 有时候就算理亏,他也能找到让自己站得住脚的方式,他一向潇洒、自得,不会被不在意的事所影响,那怕是在这种情景下,他也能找到最舒服的处理方式。 可显然,谢宴现在动作僵硬,表情空白,一副食不下咽的模样,是深受旁边的氛围影响。或者说,从踏入这间门开始,他整个人都低落了下去。 难道说,谢宴在意旁边这三个人吗? 荆戈有些困惑。可是,连他都能看出,谢宴这个私生子的身份存疑。 尤其是林又敏那种毫无厌恶,反而客客气气的态度,更进一步加重了这其中的疑点。 谢宴和他们相处这么久,他不应该没有发现这里面存在的问题。如果发现了,他又为何如此在意这个私生子的身份呢,为何如此在意这一家三口。 荆戈心里疑惑,垂眸思索着。突然,瓷碗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猛地将他的思绪打断,他一抬眼,就看到谢宴的手腕上弥漫着冒着热气的白粥,粥水滴滴答答滴在他的裤子上。 谢箜红着眼睛瞪着谢宴,手里还维持着摔碗的动作,而谢正岳和林又敏慌乱起身,围了上去。 谢宴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毫无反应。 第82章 区别 把上衣脱了,我要看 荆戈往前走了一步,就停住了脚步。他盯着谢宴的手腕,那上面的热粥被擦去后,留下一片烫红的痕迹。 林又敏一边给他擦衣服上的粥,一边怒斥谢箜:“你又犯什么病?” 谢箜扫过谢宴的手腕,冷哼一声,别开了脸。 谢宴起身,不着痕迹地拂开了林又敏的手:“阿姨,小事。我先去洗一洗。” “好,我让你给你找点烫伤药,等你洗完涂上。” 谢正岳踢了谢箜一脚,横眉道:“去给小宴找药。” 谢箜憋着气,拍了下桌子,才站起来。 他看到荆戈跟上去,顿时叫住他:“嘿,你干嘛去?” 荆戈背对着他,一脸冷沉。 谢箜走上来,拍上他的肩膀,“看你这穿着,是保镖吧,你跟上去干嘛,你又不是保姆?” 荆戈不动声色道:“我是少爷的贴身保镖,自然要随时跟护。” 谢箜冷哼一声:“还贴身保镖,可真会摆架子,我一个大明星都不需要随时有人跟着,他一个无名无姓的小人物倒搞得一套一套的,不会真觉得有人有这个心思害他命吧?” 荆戈不说话,快走几步,跟上了已经走远的谢宴。 谢宴站在厨房的水池旁,背对着他,将胳膊放在水龙头下,冰冷的水流哗啦啦冲下来,冲刷掉他肌肤上滚烫的触感。 他保持着这个动作,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他既没有哭泣,也没有愤怒,似乎没有任何情绪流露出来,仿若一只木偶,荆戈发现,他似乎的确单薄了许多。 他看得眼酸,很想上去抱一抱谢宴,可他现在做不了。 良久,谢宴关上了水龙头,他低头看了看依旧沾着粥水的裤子,表情一滞,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荆戈。 他淡声询问:“你怎么跟过来了?” 荆戈没说话,注视着他的脸颊,他脸上并没有哭过的痕迹,但也没有丝毫情绪,真的像是无悲无喜的木头人,荆戈看着,无论如何都松不下那口气。 谢宴见他不说话,也没追问,走过来:“吃饱了,回家。” “好。” 他没有原路返回,而是走向楼外的停车场,却意外撞见了谢箜。 谢箜看他往外走,皱眉道:“你干嘛去?” 谢宴扫过他手中拿着的烫伤药,谢箜立刻背过了手,将药藏在身后。 谢宴回答的声音很轻,脚步也没有停下:“回家。” 谢箜被他从身旁错过,顿时气得跳脚,愤怒地跟上来,冷嘲热讽道:“你之前不都在这住一晚吗,怎么今天不住了?” 他冷笑一声:“是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多么见不得人,不好意思住在我家了?哼,算你有点脸皮。” 谢宴没有回应。 谢箜说了一阵,发现谢宴一点反应都没有,憋了一肚子火,他瞪着谢宴的背影,走上来扯住他:“喂?你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你有没有点礼貌?” 谢宴终于正眼看向他,声音依旧轻得仿佛一吹就能飘走:“箜哥,你不是看到我走了吗,去跟他们说一声不就好了。” “你!” 荆戈走到谢宴面前,悍然掰开谢箜的手。 谢箜跺了下脚,盯着两人的背影,神色愤怒,却也藏着一抹复杂难言的情绪。 谢宴回到自己的别墅,荆戈一路跟在他后面,直到他房间门口。 谢宴打开门,道:“半个小时后,拿着烫伤药过来敲门。” 他说完,就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荆戈看着这张棕红色的木门,站了一分钟,才走下楼去。 他刚走下楼,就听到楼上传来一阵丁零当啷的响声,掺杂着玻璃器物砸碎、木制家具碰撞的声音。 是谢宴房间的动静,荆戈下意识就要抬腿走上去,却被旁边走过来的一人叫住。 “你干嘛去?” 荆戈看向来人,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带着一副黑边眼镜,体型瘦削,神色闪烁,整个人显得十分精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