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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寰顿在那里,倒也忘了动作,他抓着朝熙的肩膀,哑声道:陛下,是臣君对不住您,您有气,就朝着臣君撒,别跟自己过不去,大不了您接着掐臣君就是。臣君皮糙肉厚的,不疼。 什么皮糙肉厚,他一向注重保养,身上细嫩着呢。 他舍得折磨自己,朝熙倒不舍得折磨他了。 朝熙不吭声了,也不回头看他,她一言不发,还在赌气。 空寰被她惊到了,一动也不敢动。 而朝熙见他迟迟没有动作,便忽而拧眉道:谁叫你停下来的?继续! 空寰怔忪了一下,朝熙却拍了拍他,这倒是有催促之意。 空寰忽而笑了,他凑到朝熙耳边轻声说:遵命。 一场欢畅之后,朝熙心里的烦闷倒是散去了不少。 不得不说,空寰的确是会伺候人的。而且她背对着他这个招式,一点都不累,还很舒坦。 今日遭遇了一番腥风血雨,信号弹发不出去,援兵也没到的时候,朝熙心里也是慌的。 她上过战场,她知道刀剑无情,每次遭遇刺杀,她都做好了准备。 今天的野游是她提出来的,身边就带了那么几个人,本以为万无一失,可贼人那么多,她武功再高也应付不过来。 被贼首打中那一掌的时候,朝熙脑海中其实闪过了千百个念头。 她不怕死,她朝氏皇族还有人,她还有表姐朝阳,再不济她死了,让朝臣去仁国把她的侄女接回来继承皇位。 这些念头她都想过了。 可是她最害怕的,是她的郎君会落入贼手。 空寰那般好看的人,若是落入那帮女人的手里,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那场景,单是闪过一个念头,便让她浑身发抖。 当初在扬州清缴贼寇,她也曾落入敌人的圈套,生死攸关之际,她也没有那一刻那么害怕。 好在,空寰能保护得了自己。 看到他用阴邪手段杀了那群人,其实朝熙第一反应,竟然是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他们脱离了险境,还好,她和空郎都能活下来。 还好,他们还有机会在一起。 空寰起身准备浴桶,扶着她去沐洗的时候,朝熙忽然拽住了他的手道:以后有什么,都不必瞒着朕。朕不会怪你。 空寰握着长巾的手微微一顿,他低着头帮她慢慢擦拭,眼角却落下泪来。 朝熙居然就这么放过他了。 他呜咽出声道:陛下要不然还是骂臣君两句吧,要不然臣君心里不安。 朝熙任由着他服侍自己更衣,随即转身上榻,懒洋洋道:今夜累了,明天想好了,再好好骂你。 空寰缓缓爬上榻之后,便将头埋在了她怀里,眼泪缓缓流出,他喃喃道:只要陛下,还要臣君便好。 朝熙这会儿累得很了,她什么都没听见,便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朝熙觉得浑身酸痛。昨日在雨中打斗倒不至于让她如此,她这些年天天练武,身子骨早已练得强悍。 这身上疼,怕是因为那贼首的霸道掌风。哪怕紊乱的内力已经被空寰恢复了过来,可她左肩以下,还是疼得厉害。 她轻哼了一声,睁开眼来,外面却是艳阳高照。 许是睡懵了,朝熙赶忙从榻上爬了起来,她道:怎么没人叫朕?是不是错过早朝了? 空寰被她的动静弄醒,这会儿却拉住了她道:陛下心安,今天是休沐。 朝熙按了按头,这才反应了过来。 对对对,昨天休沐出去野游,暑热冬寒期间,神域每隔五日便要休沐两天。 空寰下意识摸了摸朝熙的额头,确定她没有发热,才松了口气。 朝熙向来精气神十足,今日这般,倒是少有。 空寰探了探她的脉,随后又问:陛下有没有哪处不舒服,要不要让太医过来? 朝熙躺回了榻上,懒洋洋道:不用,只是身上觉得乏,左肩有点疼,其余没什么。别让她们进来打扰,朕再好好睡一会儿。 见他从自己的手腕处缩了回去,朝熙这才想到了什么,睁开眼道:你莫不是还懂医术?好端端给朕把什么脉? 空寰连忙解释:臣君不通医术,不过小时候体弱多病,懂一些药理。刚才探脉,只是探探陛下陛下的筋脉是否恢复如常了。 朝熙恩了一声,她顺手拍了拍空寰的脸:你最好仔细想想,还有什么事是瞒着朕的,若再叫朕发现点什么,可就不那么容易过去了。 空寰心里一突。 确实还有,还有很多 要说吗?挑挑拣拣慢慢跟她解释吧。 有些事,诸如和月忆合作,抢走宋启,诸如他私下里的一些勾当,还是不要告诉她了。 朝熙倒是提点了他,他确实应该好好措辞,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陛下好好休息,臣君的事不急。他说完,便伸出手去解她的玉带,拉上她左肩看了看。 昨日那贼首的一掌,奔着要朝熙命去的。 她左肩昨日还看不出痕迹,今日倒是露出了指印,那指印青紫交加,看着骇人。 空寰小心翼翼地帮她检查了全身,七经八脉已经恢复,这左肩上的伤,也得将养个七八日才能恢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