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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皇子都大了,封太子也就在这几年之间。不能只指望皇上的心意,倒是走走太上皇的路,更靠谱些。” 虽然太上皇退位,但说话比皇上本人还要算数。 况且看太上皇的身子骨,只要不突发意外,感觉还能生龙活虎二十年。明妃看的清楚,皇上的偏心是难以彻底摆正了,那么辛泓原不如走一走太上皇的路。 宫女有些犹豫:“可是娘娘,太上皇从前也更看重四皇子,毕竟是……” 毕竟是嫡出啊。 明妃笑容里就露出冷意来:“是啊,从前循王府,只有嫡出的辛泓承,是太上皇他老人家亲自指的伴读,比别的孙子不同,自然是看重他嫡出的身份。” “可现在,今时不如往日。” “废太子当年也是嫡出,也是太上皇一手教养长大的。最后却发动兵变忤逆不孝。” “太上皇再看同为嫡子的老四岂能不心生芥蒂?”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废太子就是反咬太上皇的毒蛇,而辛泓承就是那根草绳。 哪怕是天子,也是有感情的,有感情的人就有漏洞。 何况太上皇本就是重情之人。 明妃面容沉静:“这就是原儿在太上皇老人家跟前出头的机会!” 能生出二皇子这样的儿子,明妃跟他自然是一路心性。 母子俩这回吃了亏,早就细细分析过宫里几位巨头的脾气心性:皇太后地位尊贵但万事不管,只需要恭敬。皇后自然是一心向着辛泓承,好在她说话没分量。 剩下的他们母子能争取的最大砝码,就是太上皇的喜爱了。 辛泓承并不知道他在明正宫这一跪,引发了多少人的心思和举动。 他一门心思暂且都扑在苦肉计上。 阳光热辣辣的洒在身上,他跪的直挺挺的,一点也不打折扣的背起了书房规矩,声音朗朗。 因声音宏亮,所以背到第三遍,嗓子就略微有些喑哑。 皇上在里面听着,搁下了笔。 秦公公故作探头探脑状,然后开口了:“皇上,太医院前些日子还说,夏日炎热诸位皇子都有些上火,这嗓子最好歇着些才是。上书房连诵读都免了一半,改成默读了。” 皇上就有些坐不住,片刻后踱步到窗前,对着儿子没好气道:“不许出动静了,吵得朕折子都批不下去。” 辛泓承从善如流的闭嘴。 宣合帝坐回来,还是有些心神不宁:方才在窗前那一看,承儿这孩子实在是傻乎乎,居然就跪在日头底下! 他对秦戊道:“朕不是叫他跪在廊下吗?” 秦公公赔笑,答非所问:“四殿下从前没被皇上罚过,想来是吓着了。” 皇上心口一堵:“叫太医院先送些解暑的药物去文德宫,还有药油也送去一份。” 然后才拿起笔批折子。到底没坚持到一个时辰,就把辛泓承打发走了。 范云义趴在床上,有气无力:“你回来了?” 辛泓承三连:“抱歉抱歉抱歉。” 对于连累范云义挨板子,辛泓承内心实在也是愧疚,直接带回来一个太医给他看诊。 等太医诊过无碍,留下药膏离去后,辛泓承才在旁边坐了。 范云义疼得要命:“这几日我就不出宫了,否则家里老太太见了,又要眼泪成河。” 旁的皇子伴读都是十日一回家,但范家不同,就剩一个老太太和范云义这一根独苗苗,皇上特许他每日回家尽孝。 因为建安伯府只有这一个男丁,但凡他有个闪失,老太太都要哭三天,给范云义哭的头皮发炸。 辛泓承认真思索了半天,郑重其事道:“我必须弥补这一次的事儿。” 范云义听了还真有点感动,于是开口道:“唉,也是我不够坚定没有拒绝你的提议,今日我挨打不能都怪你。咱们是朋友,你不用说什么补偿的话……” 他话音未落,辛泓承已经转过头来诧异道:“你在说什么呀?我说要弥补的,是林姑娘。” 辛泓承愁眉苦脸:“我这第一回 见她,就出了这样大的丑。扮成小太监被父皇当场抓获不说,还当着她的面被父皇打了两下。唉,她心里没准怎么想我呢,肯定觉得我是个顽劣不堪的皇子。你说我该做点什么弥补,才能挽回在她心里的形象呢?” 范云义:“……滚。” 是夜,宣合帝久违的来到了凤仪宫。 杨皇后毫无波澜的接驾:她知道皇上肯定是有事才来的,这么多年过去,夫妻恩爱她根本就不指望了。 “那个林家小姑娘,留她在宫中多住几日,等这件事淡了再送出宫。” 毕竟是嫡出皇子被罚,不过半日,宫内外早就传遍了,人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算盘,想着打听内幕。这会子放黛玉出去,万一她说漏了什么可不好。 皇上怕皇后领悟不到他的意思,索性直接又道:“你好好教给她,不许将今日的事儿传出去半分。” 杨皇后忙应了,然后替黛玉说话:“皇上放心,那孩子十分聪慧懂事,必然不会乱说话。” 见皇上难得来一趟,又已然没了生气的样子,杨皇后就小心翼翼道:“皇上,臣妾想着,给林家姑娘赏个宫里积年懂事的嬷嬷。可怜这孩子没了爹娘,借助在外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