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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下元节的节令食物,阮家在凤阳村时,几乎家家户户都做,这也是乡下孩子最高兴的一日,因为可以吃到好些祭祀后剩下的福余小食。 阮呦坐在门槛处一直望着门外,等看见远处青色的一点渐渐方大,阮呦才从板凳上起来,小跑着出去。 “哥哥!” 阮雲方走近就看见自家妹妹披着斗篷跑过来,不过半月不见,竟觉过去了好几年,连忙走上去拉住她,“走慢些,别摔着了。” 阮呦看着越发成熟英俊的兄长心底高兴,抿着唇笑,“哥哥在国子监过得怎么样?那的教授对哥哥可好?哥哥看起来瘦了些,是不是吃得不好?” 她急哄哄地跑过来,白莹莹的小脸透着粉红,黑珍珠一般的杏眸里满是关心,阮雲心中又暖又软,化成一滩水,伸手将她的斗篷拢紧,带着她进去。 他声音温润轻柔,“我在国子监很好,你和娘她们如何?” “家里一切都好,就是想哥哥。”阮呦坐在他身边,黛眉弯出柔和的弧度,“哥哥,咱们铺子的生意很好,等再过些日子我们还打算和谢姐姐开一家成衣铺,我和义母画了好些图案,一会儿拿给哥哥瞧。” 阮雲看着眉眼带笑的阮呦,心情也渐好,笑着颔首。 “还有一事,前几日徐太医来给我看了病。”阮呦把这事告诉阮雲。 “妇科圣手徐佑安太医?”阮雲微愣,见阮呦点点头,眸光闪了闪,“他怎么会来?” 阮呦便把事情原委都告诉了阮雲,又将那日有人到阮家食肆闹事的事也一并告诉他。 阮雲手指轻捏着茶杯,安静听她说完,心思微沉,“盛德客栈?”他记得叶昭他们提及过,盛德客栈背后之人是三皇子。 树大招风,阮家食肆受欢迎,会引人能来闹事倒是正常,但盛德客栈那样的第一酒楼完全没必要看得起阮家食肆才是,阮家如何会招了盛德客栈的眼? 这背后到底是底下的人自己做的,还是三皇子指使的? 阮雲眉头微敛,沉吟许久才朝着阮呦安慰地笑笑,“你别担心这些,这件事哥哥会看着办。” “嗯。”阮呦乖乖地点头,满眼信任,她坐在他身旁乖巧得像一只猫。 阮雲忍不住伸手揉揉她鸦青色的柔发,像小时候那样,只是心底微微有些失落。 他原本还打算金榜题名在殿试上为妹妹求医,竟不知道来得这般容易,既有意外之喜,又有些奇怪疑惑,还有些无法言说的遗憾失落。 那太医不是他为呦呦求的。 但如此一来,这两年便可以呦呦相看亲事了。 谢家他还暂时不打算考虑,陶家那桩婚事还未解决,且谢钰两人同谢家的龌蹉,如何看都是脱身不了的麻烦。 谢娉婷之前虽说想搬来和阮家做邻居,但谢家没有同意,若是真让嫡出子嗣搬出去住,他们秋明谢家还真丢不起这个人。争了那么久,谢家只答应他们在府中单独分一处院子给两人,两人不必与大房住在一起,吃穿用度全由两人自己负责。 这些年阮雲同谢钰接触最多,也能看出来些什么。 谢钰心软。 当初他带着谢娉婷从本家去了汴城是权宜之计也是心软,那人如同闲云野鹤,他有能力争,却又没有去争,即便如今回了燕京,他也没有决定到底要不要与谢家对上。 谢钰的才华不可否置,除非他哪一日真正下定决心与谢家对上,在谢钰没解决谢家的腌臜事之前,他不会考虑。 他不想自己放在心尖上宠的呦呦,与泥沼一般的谢家有何牵扯。 想着想着脑海里忽然蹦出一张冷淡疏离的脸,阮雲捏着杯子的指节忽然泛白。 他决计不会再让呦呦跟那个混账有牵扯! “哥哥?”阮呦有些懵,她一脸茫然,不知道为什么哥哥周身的气压忽然变得很低。 “无事。”阮雲收敛怒意,又换上温和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以为熹妃娘娘是啥狗血小青梅哈 不可能的 绝对是不可能的 第33章 阮呦手上提着竹篮子, 依着风俗,要送节令食物给邻居和交好的人家, 她方从街道最边缘的黑子家出来就碰见三个有些面熟的锦衣卫。 这些人在下元节也在当值, 穿着飞鱼服, 腰间配着绣春刀, 勾肩搭背地在街上转悠着,说说笑笑,街道上的人看见他们就小心翼翼地避开, 如同看见洪水猛兽。 她听哥哥说过, 大明的锦衣卫几乎全是从战乱后的孤儿中选拔的, 他们没有亲人,直属于皇帝,未退休前可以风花雪月却不能娶妻生子。 因为做锦衣卫的, 不能有任何可以被其它人拿捏的软肋。 这些人看似风光却处在悬崖边缘,随意走一步,都有丧命的可能。 倘若做得好, 会招来大臣的忌惮仇恨,想方设法把他们拉下马,做得不好, 随时都有被皇上赐死的可能。 他们只不过是皇帝奴役恐吓大臣的一把刀,用过就可以舍弃。 阮呦抿着唇, 她听说前朝锦衣卫都指挥使没有一个善终,忠心耿耿为陛下办事,最后却被陛下安上造反的罪名处死。 那阿奴哥哥呢? 也会不得善终吗? 阮呦低头看篮子, 里面还剩下许多节令小食,手指紧了紧。她在原地发了会神,还是打定主意不与他再有什么牵扯,转身离开,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三个锦衣卫竟然出现在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