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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就跟她说,希望徐太医能给娘的呦呦瞧瞧身子,本来以为这事怎么也得过些日子才能成,毕竟徐家是贵人,事多着,哪里知晓徐太医说正巧今日有空,便跟着娘和你爹一道过来了。” 阮呦便不问了,许是这徐太医当真是个大善人吧,想罢又不好意思地摇头,人家是来给她治病的,又不是来害她的。 阮家恭敬地请徐太医进了家中,徐太医替阮呦把完脉才被李氏请去了其它屋子交谈,阮呦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出来的时候李氏抹着泪,阮爹也傻笑着眼眶红红的。 阮呦心底刺痛,上前挽着李氏胳膊撒娇,“娘,爹没事的,治不好就不治,呦呦这样也挺好的,也不打算嫁人了,反正娘也不会嫌弃呦呦。” 爹娘已经为了她的事操心太多了。 陈娘子轻笑起来,“不是治不好,是能治,你娘她们这是喜极而泣。” “对,能治,娘这是高兴!呦呦以后不能说什么不嫁人的傻话,哪有黄花大闺女不嫁人的道理,何况我家呦呦生得这般好。”李氏笑着抹泪,搂着她。 她们哪里会嫌弃她不想养她。 可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不嫁人是会被人指指点点,熬成老姑娘了也会背上骂名,被人在背后戳脊梁。 徐太医说了,呦呦这副身子得虚长期治着,虽说时间久些,但日后能够生养。只要能生养就成,时间都不是问题,只要那人真心爱护呦呦,多等几年也会是愿意的。 阮呦看着高兴的李氏,心中微苦。 如此一来,她便是再无借口推脱娘她们替她说亲的事了。若是当真有一日,寻到一个愿意等些年再要孩子的如意佳婿,她也无法推脱吧。 — 徐府,湘水院。 徐夫人一早就在屋子里等着,见人踏雪回来,亲自迎了上去,将丈夫的披风取下来拍去雪花,又递了暖手炉过去。 受了一路风雪的徐佑安看着为自己忙上忙下的妻子,心中微暖,伸手拦住又打算去给他打热水来的徐夫人,“让丫鬟去做罢,今日母亲宴席,夫人受累了,且坐下歇会儿。” 徐夫人含笑坐下,亲手斟了杯热茶,想着丈夫出去的事,好奇地开口道,“老爷给人瞧病了?那女子如何?” 她实在好奇那位大人关切的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徐佑安轻啜一口茶,僵硬的手指也暖和了些,方才道,“那姑娘也不过二八年华,模样却是出色,称得上钟灵毓秀,少有空灵之姿,便是粗布单衣世家贵女也难有几个能与之媲美。” 说罢他又叹了口气,“就是宫寒体虚,日后难有子嗣,便是我为她医治,也需要费些年才能根治——这样下去只怕大好年华蹉跎了,长得再好,也难许个好人家。” 徐夫人嗔他一眼,“有那位大人惦记着,她哪里还能嫁给旁人?” 这倒也是。 徐太医微愣,忆起那日半夜里忽然出现在府里的朱红色身影,大半夜吓出一身虚汗来,以为陛下派人来抄家。 毕竟,那位大人走到哪,抄到哪。 却没想到,那位阎罗王让他给一个农家女治病。 他起初还愣了许久,不敢相信。 那活阎王在燕京位高权重锋芒毕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明上下无人不惧他,如今又才二十又二,生得一副好皮囊,身旁却从未有任何女人,也不见得他对哪个女子有何兴趣。 当然宫中那个宠冠六宫的熹妃娘娘就不提了,那是官家绯闻,可不能任意说,说了要掉脑袋的。 就他所知的,昭嫔娘娘膝下的浔阳公主都对其倾心不已,屡次求陛下下旨赐婚,又处处讨好活阎王,他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浔阳公主。 有些事旁人不清楚,他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老爷,妾身听传闻,说陆大人不碰女人其实是——唔——”徐夫人话未出口就被徐佑安捂住嘴。 徐太医心肝乱颤,额头微渗出冷汗,慌乱劝道,“夫人不可——” 陆大人的事,心里想想猜猜就罢了,不能说出来。 说了,是要没命的。 徐夫人反应过来,也慌张地住了嘴,心里不由忐忑起来。 她忘了隔墙有耳,这事若是传进那位大人耳朵里,只怕徐府就完了。 缓过心神,徐夫人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柔声开口,“老爷正好要给那阮家姑娘治病,依妾身来看,咱们多与阮家走动走动,那位大人能夜里来寻老爷,定然看中那姑娘,咱们和阮家交好肯定是没坏处的。” “再者,也得亏这回换了厨子,请了李氏来做帮厨,不然也吃不到这般好吃的饭菜不是?” “夫人说的有理。”徐太医拍拍她的手,“往日再有什么宴席也还是请阮家来帮忙,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李氏那手艺当真是不错。 — 农历十月十五是下元节,这一日阮家食肆没有开张,提前一日就在店铺门外贴了告示,提前几日也跟前来买吃食的客人提过。 阮爹在院子里打糍粑,李氏和陈娘子在厨房里蒸麻腐包子,为了下元节李氏提前买了新谷磨糯米粉做薄饼,然后包上素菜馅心,用油炸成“影糕”、“葱饼”、或香润可口的油炸团子。 阮家不光做了油炸团子,还做了“豆泥骨朵”,“豆泥”就是红小豆做的“豆沙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