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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修平瞅着方庭珩来势汹汹,有点不放心,对谢堂燕说:“你又不会做饭,别把人饿死了。” “我会做饭。”方庭珩说。 谢堂燕气得脑袋嗡嗡响,他看向边修平,伸手:“给我一把车钥匙。” 边修平在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扔给他:“悠着点开,注意安全。” “知道了妈妈。”谢堂燕收起钥匙,不耐烦地挥手,朝车库走去。 方庭珩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掩不住笑:“夜宵你想吃什么?” “铁锅炖狐狸。”谢堂燕没好气地说。 “保护动物,没法做。”方庭珩脾气极好,“我想吃铁板鱿鱼。” 这说得谢堂燕犹豫片刻:“我也想。”他摁开车钥匙,不远处一辆白色宝马亮了亮灯。 谢堂燕拉开车门,低头系安全带:“你坐后面去,副驾驶容易被拍到。” “哦。”方庭珩闷声应道,合上副驾驶位置的车门,向前两步拉开后排车门。 和边修平其他那些花里胡哨的跑车相比,白色宝马很是低调,悄悄滑出车库,驶入车流,绝尘而去。 车厢里十分安静,谢堂燕叹气:“没什么想说的?” “我好想你。”方庭珩说,“其他没了。” 谢堂燕脑门上冒出一个井字符:“你就是要气死我。” “我没有。”方庭珩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拿到影帝了。” “拿到影帝就罢工?”谢堂燕敲敲方向盘,隐约在他脑袋顶上冒出一个加载标志【Loading……】,“方庭珩你真行。” “我证明了一件事,我能成为影帝。”方庭珩认真地说,“我赚的钱够我挥霍十年,未来的十年里,我想让你喜欢我。” 谢堂燕拍了一下喇叭,怒气转个弯朝加塞的车冲去:“挤挤挤挤个毛线,赶着给阎王爷递投名状?!” 方庭珩弯弯眼睛,这只燕子假装听不到他说的话,鉴于现在的情况,他还是不要再吓燕子了,于是他讲起有关自己父母的事情:“我爸是军医,我妈是军人。” “……”谢堂燕闭上嘴巴,专心开车。 “我从小的环境比较……强权?”方庭珩单手撑着下巴,“大概这个意思,反正就是我长大必须当医生或者当兵,可是我喜欢演戏。我小时候去公园和唱戏的爷爷学身段,被我妈打的啊……”他嗤笑一声,略有嘲讽,“我高考报志愿,在截止日期前悄悄跑去网吧改志愿,大学四年,我没回过家,他们不让我回去。” 谢堂燕松开油门,放慢速度,停在一家灯光微亮的小店门口。 方庭珩问:“你做什么?” “买鱿鱼。”谢堂燕推门下车,“四串够吗?” “够了,谢谢。”方庭珩点头。 徐徐微风,谢堂燕站在小摊前,摊子的右上角挂着一个灯泡,昏黄的光照亮谢堂燕的侧面轮廓,随着滋滋的油爆声,散发出葱花和辣椒混杂的香气。 方庭珩坐在车里等他,凭借良好的视力端详谢堂燕的背影。他唇角勾起,谢堂燕总是这样,不经意间用独属于他自己的温柔将方庭珩包裹,燕子既有锋利的长羽又有柔软的绒毛,方庭珩捻了捻指腹,心思蠢蠢欲动。 谢堂燕用手机付账,拎着一袋鱿鱼打开后排车门,自己叼着一串鱿鱼,剩下的塞给方庭珩:“趁热吃。” “好烫。”方庭珩打开塑料袋,拿出一串鱿鱼咬了一口。 “餐巾纸在椅子背后的口袋里。”谢堂燕发动汽车,“别把油滴车……靠!”他手忙脚乱地抽了一张纸擦擦卫衣。 “滴身上了?”方庭珩乐了,三口两口吃完鱿鱼,把竹签放进塑料袋,“越擦越脏,回去洗掉吧。” “好。”谢堂燕把纸巾团起来,扭过身放进装鱿鱼的袋子里,“你帮我洗。” 突如其来的强势撒娇让方庭珩猝不及防,他愣了一下,随即笑开:“好,我洗。” 谢堂燕重新发动汽车,一路顺遂地回到家。 说是家,其实是谢堂燕经常住的那套房子,一百六十平的大平层,位于东四环,距离江暖投资的办公楼在不堵车的情况下仅有二十分钟的车程。 方庭珩第一次来到谢堂燕的不是精装板房装修风格的住处,他坐在玄关处换上拖鞋。 谢堂燕说:“冰箱在厨房里,想吃自己拿,不过里面好像也没什么东西了。我明天让阿姨采购一些,你有想吃的就列个单子给我,冰箱门上有便签纸,笔在茶几上。”他揉揉脸颊,打个哈欠,“我洗澡去,你自个儿转转吧。” “好。”方庭珩乖巧应下。 谢堂燕拿着睡衣踩着拖鞋走进浴室,不一会儿,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方庭珩站起身,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门,果然如谢堂燕所说,冷藏区只有一盒蛋糕、五个鸡蛋、一块生姜、一根葱和两头蒜。他打开冷冻区,翻找到一袋元宵,芝麻馅的,拿出元宵,他转身端起小锅接了些水,放在灶台上,打着火。 撕开元宵的袋子,方庭珩站在原地等锅里的水沸腾。 谢堂燕用吹风机吹干头发,穿着舒适的棉质睡衣走出浴室,看到餐桌上摆着两碗汤圆,他的目光移到方庭珩身上,略显微妙。 方庭珩大方地说:“我不太饿,没煮太多。” 谢堂燕的睡衣是白绿配色,龟背竹的印花图案显得格外清爽,他坐到餐桌旁,拿起勺子舀起一个。热腾腾的元宵圆滚滚胖墩墩的,咬一口流出沙沙的芝麻馅,香甜可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