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故人（二）
紫叶和圣燕又在一起吃吃喝喝叙话了很久。 圣燕喝了不少酒。 醉眼朦胧，圣燕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给紫叶，是杨玉卿写给紫叶的。 看着那封泛着淡淡兰花香味的信笺，紫叶不免感慨：“没想到如今，连玉卿也喜欢写信了！” “大概，最近杨侧妃在乡下幽宅中无聊，才想起你这老朋友了吧！”圣燕借着酒劲，言语都跳脱了。 “哦，近期她有什么无聊之事？”紫叶不解。 “你不知道，宇恒公主给明王生了一个儿子！明王开心，皇上也龙心大悦，赏赐了公主很多东西，公主地位骤升，而杨侧妃由于对公主不敬，惹恼了皇上，被下旨废妃，现在她失宠被关乡下偏院了！” “啊？居然会闹的这么严重？明王不是最爱她吗？没有帮她求情吗？”紫叶有些不敢相信。 “明王爱杨侧妃，但是这旨意是皇上下的，明王也没有办法！” “哎，做皇家的女人真的不容易，玉卿这样的性子，也真是难为她了！”紫叶心疼她的处境。 “说起来也是，明王宠爱杨侧妃是满京城人都知道的事，皇上对于此事也是很不满的，杨侧妃已经是众矢之的了，可偏偏她又不知收敛，如今在这关口闹事，所以被罚了！……” “在皇家，真性情太难！那宇恒公主也不好相与，玉卿怕是中了别人的圈套才这般凄惨的！”紫叶感慨。 “还是杨侧妃性子太急沉不住气！又张扬跋扈没心机，落的今日下场也不是奇事！多点磨难日后也长长记性，也不是坏事！” “哎！只可惜，离得远，她日子一定过的艰难，想办法周济一下才好！” “恐怕不容易！皇上下旨，谁也不能探望！” “……最近京城还有什么大事发生吗？我也听到一些立储的消息！”紫叶终于忍不住，还是问了。 “嗯，最近街面上议论最热闹的当属立储之事了，诚王最近在京城可是出尽风头啊！” “哦？” “诚王要做太子了！估计是板上钉钉的铁事了，最近诚王府的大门都要被人踏破了，都是送礼巴结的人，宫里的娘娘们外头的命妇们都想尽一切办法往诚王府送美人！现在诚王府估计已经人满为患了！” “呵呵，这恐怕是珏仑这辈子最风光的时候了吧！”紫叶幽幽的说着，说不清自己对珏仑今日的境遇是高兴还是酸楚？ “风光倒是风光，就是鱼龙混杂，府里早乱套了！诚王府的后院一向混乱！诚王估计正头疼！” “他，还没有一位正妃？” “没有！他应该是在等你回去！” “我回不去了！” 圣燕喝掉了壶中最后的酒，脸色绯红：“紫叶，说真的，本来你是诚王正妃，也就是太子妃，将来就是皇后！你就真的甘心这样放弃了？！” “圣燕，你还不知道我吗？那些名利地位，并非我所追求，我喜欢自由自在的日子！做诚王妃也好，做皇后也罢，都不过是身上的枷锁！”紫叶如实回答。 “紫叶，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离开诚王，到底是因为追求自由的心还是根本你的心里就放不下星夕？不爱诚王，所以走的决绝？”圣燕突然抛出一个犀利的问题。 紫叶一愣，星夕是她和圣燕之间的禁忌，这么多年，她们的关系已经好到亲密无私了，可是从来没有一起讨论过他。 “怎么好端端的，提起他了呢？”紫叶小声的说着，眼神闪烁，她想回避这个话题。 “紫叶，我就想听你一句实话！”圣燕紧紧地抓着紫叶的手，眼神期待的看着紫叶：“星夕已经不在这么多年了，咱们还有必要为了他产生隔阂吗？” “圣燕，你，你喝多了！”紫叶努力转移话题。 “我是喝多了，可是没有醉，我这几年在郑家，日子过得憋屈，别的事情没有长进，酒量可是提高了不少，这点酒还不足以让我丧失理智！” 紫叶也想喝一杯，晃晃酒壶已经没有酒了，她轻轻的放下空的酒壶，给自己到了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 是啊，她的心里终究是放不下星夕的，活了两世，星夕是她最爱的男人，她怎么能释怀？ 看看紫叶沉默的样子，圣燕笑了起来，喃喃自语：“星夕啊星夕，你终究已经是个死人了！……” 圣燕这一语，倒是说醒了紫叶。 她以为自己早已放下，其实不是。 “圣燕，如果星夕活着，你愿意和我共侍一夫吗？”紫叶问出来自己都惊讶的问题。 “一百个不愿意！”圣燕答的干脆，咬字清晰。 紫叶噗嗤笑了：“我也是！” 两个人对着笑起来。 “如果现在星夕还活着，你还愿意嫁给他吗？”圣燕又问，表情严肃。 紫叶停顿了一下，反问：“那你呢？” “不愿意！”圣燕依然干脆的回答。 两人就那样对视着，又笑起来。 突然之间，紫叶觉得，圣燕比自己活的通透多了。 星夕已经不在了，永远的不在了，与其抱着执念艰苦度日，不如放下，给别人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当年年纪小，只想着嫁给自己心爱的人，结果是一步错，步步错！现如今，我长大了，成熟了，经历了一些事，突然想开了，女人啊，真的不能犯傻！”圣燕把桌上的一碗豆腐汤端起来喝了，然后惆怅一番：“如今连这碗素豆腐汤都是凉的，还有什么希望？” 傍晚天黑了，庵里给她们准备了客房，紫叶将就着宿下了。 客房简陋，四面漏风，雨夜凄冷，被褥单薄，躺在床上，紫叶冷得睡不着。 喜乐守在她的床边，见紫叶冷，脱下自己的外套给紫叶盖上。 “喜乐，你上来与我一起睡吧，地上冷！” 嗯！ 喜乐很听话，直接脱鞋跳上了床，挤到紫叶身边。 紫叶尴尬了，床太小了，喜乐身子宽厚，有点放不下。 没办法，紫叶只好将就躺下。 “喜乐，你有喜欢的男人吗？” 嗯？喜乐摇摇头。但是很快又点点头。 “原来你也有喜欢的人！”紫叶缩着身子，看着喜乐：“谁啊？我认识吗？” 喜乐来了精神，从床上跳起来，使劲比划，激动的向紫叶描述她的意中人。 紫叶看不懂。 不过看的出来，喜乐真的喜欢那个人，那么沉醉那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