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前夫是皇帝在线阅读 - 第16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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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芝还在温柔地劝,岑樱一阵沉默。

    那毕竟是自己的生身父母,也许是血缘关系使然,即便没有见过,可只要一想到那句“被做成花肥”和前时遗书上的内容,她的心就止不住地抽疼,泪流满面。

    高阳姨母告诉她,嘉和十九年中秋,父亲以谋反罪名被杀,次年三月朔日,母亲诞下了她,求外祖母将她和姮姮交换,送出宫掖。次年宣成元年五月,母亲再度诞下一子,亲手杀子后很快抑郁而终……

    隔着血海深仇,他叫她如何能装作什么也未发生地面对他?

    何况,何况他什么都不告诉她,又哪里是真的将她当做妻子。

    岑樱眸子里暗如烛烬,许久才道:“青芝姐姐,你真的觉得,他是喜欢我的吗?”

    “我和我父兄多说几句话他就要生气。可到了他这里呢,他什么也不告诉我,连这样的事都可以隐瞒……”

    “他对我好,只是像豢养的宠物一样,只想着怎样让他顺心就好,他其实从来也没尊重过我。”

    青芝不知要如何劝她,只得作罢。过了一会儿,宫人端了盘糕点进来,带进一阵槐花气息。青芝笑道:“这怎么有槐花的味道?”

    槐花开在四五月,眼下这样的时节,还远远未到槐花开放。

    宫人答:“是加了槐花蜜。陛下说殿下最喜食槐花糕了,特意吩咐奴们做的。”

    岑樱神情微僵,看着那牒子糕点,眼波微黯。

    曾经糕点对于她们这样的人家来说是个稀罕物,她想着他大家出身,吃不惯她们平日里吃的东西,想尽办法也要讨他欢欣。即使是喜欢,自己也舍不得吃,全给了他和爹爹。

    而他却将她的东西扔掉,就算事出有因,她其实也能感觉得到,那时候的他,并没有多喜欢自己的。她喂他的时候也满脸不耐烦……

    现在,怎么又成了她最喜槐花糕了呢?

    她清波映漾的眼眸里含着一层轻雾,撇过脸不言。青芝原有满腹的话想要劝解,也只得咽下了。

    那牒槐花糕就此摆在了案上,再未动过。夜里嬴衍进来,看见那牒几乎未动过的糕点,心里便如被蜂蛰了下,微微的疼。

    寝间里岑樱已然睡下,鼎炉里点着安神的香,帷帐静谧地垂下。他轻手轻脚地上了榻去,握住小娘子温热如羊脂玉的一截手腕,轻轻唤道:

    “樱樱。”

    他知道她没有睡。

    作者有话说:

    樱樱真的太可怜了,是的,本来是想她流产的呜呜呜。可是我不忍心。

    第74章

    岑樱本没有睡着。

    她在想白蔻的事。白蔻因假传消息已被他雷厉风行地杖毙,知道白蔻的死,她其实有些难受。

    而那日薛崇反叛,姮姮也被送走,他之前派给姮姮的女侍没起半点作用。她这才知晓,他是故意的,故意坐视姮姮被薛崇送走,为的就是以此判定薛崇反叛的时间。

    她们在他眼里,都不过是棋子罢了……

    其实又何止姮姮,他也算计过她。譬如一开始,就是利用阿爹的安危来拴住她,在她傻乎乎地上当之后,又让阿爹去了柔然,让她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待在宫里,只能依靠他……

    没有回应,嬴衍心里微微苦涩,轻轻靠过去柔声又说:“别和我生气了好不好?前时隐瞒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往日里高傲冷峻的男人何曾有过这般伏低做小的时候。岑樱轻轻吸了吸鼻子,睁开眼看着帐顶悬着的葡萄花鸟纹银香囊:“你有一万个机会告诉我,可你都选择了沉默。”

    “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

    这一句说得又轻又快,嬴衍心口窒闷,又有些苦涩,“只是……只是觉得,自从来了洛阳,你就不似从前在村中那般爱我,随时皆可能走掉。”

    这话着实很没有面子。但的确时至今日,他才敢承认,这段感情里离不开对方的是他,患得患失的是他,害怕被丢弃被背叛的也是他。

    是他贪恋他曾不屑一顾的、她给他的温暖,想要永远拥有且独自强占,但上天偏偏要和他开这样的玩笑,在他如愿赶走了岑治岑照父子留下她后,要让他为他父亲做过的恶事食尽恶果。

    岑樱虚弱地笑了:“难道当初在村中,陛下就有很喜欢我吗?那时候的我不知道陛下的身份,只是单纯喜欢陛下,所以陛下怎样给我冷脸我都不在乎,觉得总有一日会捂化陛下的。”

    “万幸,樱樱捂化了陛下,也知道陛下喜欢樱樱,现在也依旧很喜欢陛下,可就算喜欢,我有父有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所有物啊。你什么都瞒着我,处处剥夺我知情的权利,又是真的喜欢我尊重我,真的把我当成你的妻子吗?”

    有些话她其实埋在心里很久了。她其实一直隐隐约约感觉得到,他对她再好,也总是掺杂着占有欲,常常迫得她喘不过气来。

    “自然。”他脱口道,双目紧紧盯着她,擒着她手腕的手不觉将她握得死紧,“我知我不该隐瞒樱樱,但我对樱樱的心,有若皎日,永不会变。”

    她没料到他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倒愣了一下:“可我们之间本就是错误。叫我遇上自己杀父仇人的儿子,已是上天愚弄,陛下却还要骗我……”

    “您让我静一静吧,我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陛下……”

    话至末句,已然藏了些细微的哭音和哀求,称谓也泾渭分明,越是说得云淡风轻,听在嬴衍耳中就越是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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