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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她不好过,她也不会让阮诺好过的。 阮诺神色未变,淡淡地道:“各人命在各人手,是你的终是你的,不是你的费尽心机也不过枉然。”她握了握手,眼前似是又划过去岁春暮湖上长廊的一幕幕,仿佛那嫣红的鲜血和凋零的如花般的生命都近在眼前,阮诺的眼底蓦地染上一层冰霜,讥讽道,“可惜你如今想借寿王的手除去我也不容易。” 她对寿王还有利用价值,那么寿王就是她的护命符,她不信姜雨柔现在还敢公然悖逆寿王的意思。 姜雨柔果然怔了怔,只是她很快又眯眼笑道:“若是你身子弱吃错了什么东西就这样去了,总不会赖到我头上来的。” 言罢,她又笑了起来,之后就拂袖离去了。 阮诺看着闭合的门扉,咬了咬唇,心知自己的处境怕是不会太好了。 姜雨柔明显就要针对她,那么这几日的膳食很有可能会被动手脚。 握了握拳,阮诺在心底暗暗提醒自己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然而很快她眼底又划过一抹精光,既然姜雨柔会出现在这里,那么是不是说明她现在是被关在寿王府里? 只要平安离开这里,将来就还有反击的机会,而要反击就要有证据。 阮诺眯了眯桃花眼,嘴角突然绽出笑意来,拍了拍手,她心里生出一个主意来。 …… 因为要提防姜雨柔暗地里动手脚,所以寿王派人送来的饭食阮诺一点儿也没动过,一次两次后,看守的人觉察出不妙来,生怕阮诺绝食了结了自己就连忙跑去禀告了寿王。 看守的人跑去求见寿王的时候,穆倾霄正在和谢澜说话。 谢澜见穆倾霄听了那侍卫的话后就锁了眉,不动声色地问道:“不知王爷是碰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自从谢付两家定亲以后,穆倾霄对谢澜这个未来的表妹夫便多了几分信任,这时候也没打算瞒着他,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与谢澜说了。 待听到某个名字时,谢澜右手的食指下意识地动了一下,然而面上的神色却是丝毫未变,他挑了挑眉问寿王道:“王爷是想用沈夫人来要挟沈缙?” 穆倾霄颔首,只道:“据说他对他的妻子格外重视,本王想,只要沈夫人在我们手里,那么不论是对付沈缙还是秦王都会事半功倍。” 本以为谢澜必定会赞同此计的穆倾霄却只看见其摇头露出了不大同意的神色,不由疑惑地问道:“不知谢大人有何异议?” “沈夫人固然是沈将军的软肋,但是王爷这番做法无疑是将他得罪彻底,只怕不好收场。”见穆倾霄迟疑,谢澜拱手又道,“依着谢某拙见,莫若礼送沈夫人回府,届时只说是误会一场,也好过彼此撕破脸。” 谢澜的一番话让穆倾霄不由沉吟起来。 沈缙的为人他也算知道一些,逼急了只怕会什么都不顾,而现在并不是和他撕破脸的时候,更何况他还有心收用沈缙。 只是…… “谢大人也该知道本王如今并没有后路可退。” 放人容易,可是梁子已经结下了,那他现在示弱也是无济于事,反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谢澜抿紧了唇,眉也轻轻皱起,才要张口说些什么,外面又跑来一个侍卫。 “王爷不好了,阮氏跑了!” 原来之前看守的侍卫跑来向穆倾霄禀告的时候,阮诺就想到了脱身之计。她假装腹内疼痛难受,忽悠了一个小丫鬟进来,敲晕了丫鬟后乔装溜了出去,等到剩下的侍卫发现不对的时候,早已不见了阮诺的身影。 穆倾霄方才还在犹豫要不要放人,这会儿除了这档子事他便有些怒不可遏了,伸手拂落桌上的茶盏,指着跪在面前瑟瑟发抖的侍卫骂道:“没用的东西!还不给本王去找人!” 人才跑了没多久,他还不信阮氏能有多大的能耐跑出这偌大的寿王府。 谢澜翕了翕唇,有心让穆倾霄顺水推舟放了阮诺,但是转念只拱手道:“王爷既然忙着,谢某先行告辞。” 正在心烦的穆倾霄只摆了摆手让其退下。 出了正厅,谢澜谢辞了管家送他出府的好意,自己一人往外走去,却在路转角处改了方向往别处去。 阮诺知道这会儿寿王府的人肯定在到处找她,因此她本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原则,偷偷地躲在了之前被关的地方旁边的假山洞里。 她摸不清寿王府的门路,自然不敢贸然走动,只想着等天黑了再慢慢地摸出去。 然而她很快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在慢慢地靠近假山,不由立即绷紧了身子,悄悄握紧手里的金簪。 “你们在此处作甚?” “谢大人?” “阮氏逃走你们该往边门处寻找,在这里是想偷懒?” “小的们不敢。” “……” 听到脚步声错乱地离开,阮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猜测刚刚侍卫们口中的“谢大人”是否就是谢澜,而就在下一刻,清朗如山涧流水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出来罢,人都走了。” 确定那人是谢澜后,阮诺彻底放了心,提着裙子小心翼翼地挪出了石洞,一抬头便看到谢澜着一身牙色锦袍立在面前。 “果然是你。” 谢澜看着面前略显狼狈的女子微微动了动唇,最后却是轻叹一声道:“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这是诱你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