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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婳脸边晕烫,小声道,“他还没对我……” 魏夫人一愣,转而惊喜道,“横竖你身子还在,不如就断了吧,和他分开,虽说咱们沈家比不得以前,但好歹也是伯爵府,给你挑个同等身份的夫婿也不难。” 沈初婳露出羞窘的神态,纠结道,“虽说没成夫妻,但该办的都没空下。” 她说过,就手心冒出汗,这事说不说的都叫她为难,她是嫁不得别人了,便是能嫁,有裴焕在一边盯着,她也没机会再和别人有姻缘,与其空想着莫须有,不若把裴焕勾上手,锦衣卫现今风头正劲,连内阁都要让他们三分,他们是陛下的双眼,盯上了谁,下场就是死,这样好的利器,她不用岂不是浪费。 魏夫人不仅郁结,良晌道,“其实你不说我不说……” 这话阴损,到底是没把裴焕放在眼里,光想着自个儿好了,就能一脚把人踢开。 沈初婳可不想离开裴焕,她紧着声儿道,“母亲,这话只当没说过,他手黑,来之前说了,要是我离开他半步,他就要把父亲再抓进镇抚司狱去。” 魏夫人立时惊出一身汗,她抖擞着身,捏着帕子往脸上擦,连连道,“那,那你嫁了他还有好日子过?” 现时就能言语威胁,等以后还得了。 沈初婳微笑,“我进宅子以来他从没伤过我,只除了嘴上凶狠,我也瞧得见他念着旧情。” 魏夫人便也没话说了,她叹气道,“明年春闱,明哥儿指定是能考上,你父亲就巴望着他能致仕,便是出了这事,他顶多小惩大诫。” 沈初婳勾唇,“母亲就跟父亲这么说,如果哥哥真参与了这事,仕途他或许就没了,望父亲一定不要徇私。” 魏夫人先是怔忡,随即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定心了。” 沈初婳起身向她屈膝,软和着声道,“母亲,我想带赵妈妈走。” 魏夫人点着头,“原我就说,你身边一个红锦哪够,毕竟是要做当家夫人,手上总得有能用的人,赵妈妈你带去,往后要还缺人,就差她回来跟我说。” 沈初媜上前执着她的手,“母亲我走了。” 魏夫人绷不住泪,抬帕子遮过眼道,“走吧。” 沈初婳眼圈湿红,未几带着赵妈妈一起出了屋。 再入堂屋时只剩下裴焕一人坐在那儿品茶,沈初婳站到他身边,拉他手道,“我父亲呢?” 裴焕撂下茶杯,起身往出走,“见不得我,领着人上白虎街了。” 他扭头往她身后看,赵妈妈安分的跟在她几步远的地方,行走从容,眼睛也不四处张望,大户人家出来的确实稳重。 沈初婳听着乐,嘴边噙着笑道,“父亲还是明理的。” 裴焕送她上了马车,自己也跳上去,将半身歪在小榻上,道,“你那个庶出的哥哥明年应该能高中。” 沈初婳侧身支着脸望车外,幽幽道,“父亲要是不打算严惩,我就白忙活了。” 裴焕从果盘里拿来橘子慢慢剥,也装着道,“你父亲老不中用了,总得找个人顶家,你弟弟才六岁,还是个奶娃娃,这一家子到底要有男人撑着,出个官儿也是光耀门楣,你该体谅体谅他。” 沈初婳偏过脸,局促的交握着手道,“我,我不想他考中。” 沈湛明一旦高中,嫡系基本就被打压,她父亲虽不会嫡庶不分,但到底憋屈,要是沈湛明不是表面上那般随和,他们便更难生存,所以这次春闱,沈湛明一定不能考出来。 裴焕面上显出玩味,他撕开一瓣橘子吃了,笑道,“那你去求求菩萨,说不定菩萨显灵,他就中不了。” 沈初媜眨巴着眼望他,“菩萨不会帮我。” “那求佛祖吧,佛祖比菩萨厉害,”裴焕又吃进一口橘子道。 沈初婳眼润起来,她软声道,“你晓得的……” 裴焕摊手,耸耸肩膀道,“我又不是神通广大,哪能料事如神?” 沈初婳抬脚轻踢他,巴巴儿道,“你有办法。” 裴焕撑着脸,笑起来极温和,“我没办法。” 沈初婳便缩回脚,也撑着脸,温顺的看着他道,“你不要骗我。” 裴焕斜靠倒,一只手搭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嗓音带着漫不经心,“缉拿追查犯人是我的能耐,读书人的事便是我想插手也没地方,你找错人了。” 沈初婳伸指绕着自己的衣带道,“你都能派人进官员府邸监视,谁都巴结你,只要你一句话,吏部那边就不会让他过。” 裴焕面露不解,“他到底是你哥哥,也不定这事他就有份,你这般赶尽杀绝是不是狠了些?” 沈初媜嘟哝道,“他们要我死……” 裴焕面上的慵懒消尽,他还那般半躺着,眼瞥着她半天,少顷道,“你求求我。” 第18章 她是外室(18) 沈初婳眉心蹙出结,她求他就得付出点代价,她怕极了他的蛮横,况且眼下又在马车里,她不太想如他的愿。 裴焕一指覆在唇边,轻微摩挲道,“找我办事的人,要不然送钱,要不然送人,你有什么?” 沈初媜脸发青,还是老实道,“我没钱。” 这个月的二两银子还没到她手里,那点钱他也看不上。 他要人。 裴焕挑唇,弓起身坐正,他歪了歪头,道,“其实不想让你哥哥高中简单的很,只要我去吏部通通风,稍稍透露陛下不想用沈家人,你哥哥自然没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