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穿书后发现我是主角原型在线阅读 - 第6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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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上一章有修改,重新调了下感情线进度。 再ps:京剧唱词来自《梁祝》)

    第33章

    抱抱我。

    抱抱我吧。

    你在哪里呀?

    青草满地,视野里只剩了这一片连天的绿。眼睛看着这样柔媚春光下的景色,感到多么放松、舒适。身体也仿佛泡在温泉里,懒洋洋的。

    可为什么,我意识不到眼皮睁开了呢,仿佛是身体上另开了一道口子,我从那里窥见了周遭天地。

    妈妈,要等到几周之后,我的眼睛才会长出来呢?

    “医生,他到底是怎么了呀?”外婆的手紧紧攥着,背佝偻得厉害,心急如焚。

    病床上的外孙,已经躺了一天一夜了。他面色苍白,双眼紧闭,自在墓前晕倒后,就再也没醒过来。

    “一般这种情况我们都认为应该是悲伤过度引起的晕厥,他的情况比较特殊,这么长时间还没醒。当然临床上也有昏迷个两三天再醒来的案例,不过总的来说是较少的。”

    “那看他这样,什么时候能醒啊?”

    医生面露难色:“各项检查做了,他的各方面指标也都正常,家属暂时不用过分担忧。考虑到病人受了太重的打击,多久能醒我们也没把握。建议您转诊神经科,去那边看看神经科的专家怎么说。”

    外婆看着病床上的人,无奈地点点头。

    第三天他还是没醒。

    输着营养液那只手苍白冰冷,青紫色的血管突出,触目惊心。但外婆的情绪平复了很多,坐在病床边目光很平静。

    她的视线停留在蒋修思今天带来的那束花上。

    “修思,谢谢你来看小也。”她说,“他这样子也没法跟你说话,辛苦你每天来看他。我知道拍戏苦呢。”

    “我没事,外婆。”蒋修思不觉得苦,但他的确肉眼可见地变得憔悴了一些。从林栖晕倒的那天起,他就陷入了担忧与困惑之中。

    到了一定的年纪,人们就要学着去接受身边人的渐渐离开。长辈们这么过来的,也接受了。他们再用自己在痛苦岁月里感悟到的一切教育下一代,告诉他们人都有生老病死。

    蒋修思的父亲亦是如此。在他童年时就告诉他,人皆有一死,这是无法更改的。人活着,就要竭力将最想做到的事情完成。因为短暂的时光不容浪费。

    这是大多数的人都已经接受的事实。林栖为什么不能接受呢?

    外婆忽然说:“他啊,一直没长大。在剧组里也给你们添麻烦了吧?”

    是因为没长大吗?

    蒋修思一边怀着疑问,一边回答着外婆的问题:“没有这回事的。他的表演很好,也很敬业。”

    外婆笑了下,又怅然地说:“他以前迷恋电影,后来说要读表演系,我们都以为顺理成章。可他在电影里经历了那么多,在现实里却经历的太少,他成熟不起来。”

    “就这么一个打击,就让他垮了。”

    或许这件事情上,受到更重打击的人该是外婆吧。但在葬礼上,她唱的那首挽歌让蒋修思现在还印象深刻。

    她那么的悲伤,却克制着,憧憬美丽的天国。

    蒋修思不禁问:“您相信有天国存在吗?”

    然而在歌里将天国二字唱得那么婉转动听的外婆,却说:“人啊,死了就没法说话了,天国是活着的人说的。”

    “那为什么要在歌里那么唱呢?”

    外婆仰起头,温存的余晖洒在她的脸上:“我希望他不痛苦。去的地方还有阳光该多好啊。”

    “唉。”她又不好意思起来,“还说小也呢。我一把年纪了,说的话也糊涂。”

    蒋修思神色动容,说得情真意切:“您不糊涂。”

    人渴望时时清醒,又以爱的名义想求片刻糊涂。这不是糊涂,只是柔情万种不可捉摸。

    外婆笑了一下:“谢谢你。”

    蒋修思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在车里,他用手指抵住额头,想了很久。

    所谓的混沌之境真的存在吗?这样一个地方,回忆在此处生出果实,再渐渐消亡。除了让时间延长、过程变慢,它究竟比死亡多了些什么?

    脑子里闪过什么东西,蒋修思打开小说阅读app,点进了那本小说。

    他们已经没有在其中扮演角色,戏却还在演,剧情已经进行到小黑屋部分的尾声。林栖备受折磨,在痛苦中对蒋修思失去希望,昏迷了过去。

    小说最后的内容是:第三天了,林栖依旧未醒。

    现实与小说竟然再度重合。蒋修思心头大震,立刻让助理调转车头,再向医院开去。

    他往住院部走去,在底下的回廊里匆匆穿过,石柱上的藤蔓在白炽灯的惨白光下瑟缩着。转弯处的凉椅坐了个古怪的老头儿,冬天的夜晚寒气逼人,他却只穿了件短袖,还拿着把蒲扇慢悠悠扇着,眯着眼睛打量蒋修思。

    医院里怪人多,蒋修思没怎么注意他,只想着从他身边走过。那老头儿却悠然自得地伸了伸脚,蒋修思毫无防备,险些被他绊得跌一跤。

    这人自己妨碍了别人,还怪罪蒋修思:“你做梦呢?”

    蒋修思没工夫跟他闲扯,正要走,却猛地一顿。

    老头儿嘴角勾着几分笑意,又把那蒲扇扇了几下,分明是个头脑清明的。尽管骂他做梦,脸上却无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