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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人,够。”涉及到正事,沈驰景也正色起来:“经过我们这些日子的测算,除去日常支出和官员俸禄等,剩余的钱粮尚够买足今年颉国所产的所有羽绸。” 顾济垆道:“既如此,明日陛下设席宴请诸大臣及其亲眷之时,便是拢黎出马的时候了。” 此事一成,大局可定。 “学生领命。” 席引昼拱手行李,遂退下准备。 * 第二日宫宴上,宣朔帝兴致大好,将宫中收购来的羽绸做成的衣物赐给了几位表现良好的大臣,由储君席引昼亲自为其披于身上。几位大臣受宠若惊,纷纷跪地谢恩。 第四日,京城街头陆续出现了身披羽绸衣物的贵族公子。 第六日,几位琳宇街上闲逛的夫人小姐也穿上了羽绸做的衣裙,受到了众人瞩目。 …… “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琳宇街面馆内,沈驰景鬼鬼祟祟地向外观察了一圈后,抱起碗来满足地喝了一大口汤,擦擦嘴道。 乔菱刚咬了块肉入嘴,又喝了口茶才勉强咽了进去,眼神中闪着兴奋的光道:“京城的羽绸大多入了宫中,这些贵族再想购买,便需遣人出城、甚至出境了吧?” “如沈姑娘所说,这并非一日之功。”席引昼仍有些心事重重。初次行事,他总觉着有些冒险:“出城、出境的路途和时间,贵族们对羽绸的接受程度,甚至是羽绸本身的价值几何都是计划中的变数。要真正看到效果尚需一年的时间,我总有些担心。” “今朝有酒今朝醉嘛!”沈驰景将面前片好的牛肉推到席引昼面前,又拢起宽袖来为他倒了一碗酒,笑嘻嘻道:“我们做好我们该做的事,陛下做好陛下该做的事,贵族做好贵族该做的事,百姓做好百姓该做的事,这事儿啊,九成没问题!就算是没计划的那么理想,我们也不会吃什么亏,顶多就在仓库中多储了些羽绸,以后也是能用的。” 见席引昼眉心稍缓,她笑得更开怀了,梨涡一卷,笑意盈盈道:“殿下,喝酒。” 被她这么一说,席引昼的确被说动了—— 左右事情都做了,自己坐在这里瞎担心也是无济于事。 想到这里,他松了松眉头,继而不经意间露了丝笑颜色出来,提起酒碗来细口喝了起来。他本就生了副皓齿鲜唇,双眼被酒碗一照,更是折出柔和的光,透亮的眸子哪里也不看,只认真地盯着酒碗,小口小口咽着。 沈驰景递完酒碗忘了将目光收回来,半晌一直盯着捧着那酒的人看。不料到最后没忍住,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吞了声口水入喉:“咕咚!” 声音还挺大。 席引昼骤然警觉:“?” 正扒拉面条的乔菱没反应过来,忙丢下面碗四处张望:“什么?什么声音?有人跳井了?” 无地自容的沈驰景:“……” 怎么一看帅哥就吞口水?太子殿下又不是普通的帅哥,怎么能由得你这么亵渎?丢不丢人丢不丢人丢不丢人! “我看那酒、太香了。”沈驰景想也没想,便拿食物出来顶锅,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看殿下吞咽的样子,模拟一下自己喝酒的样子。” 席引昼:“……” 他皱眉想了想,遂笃定地开了口:“上次吃生煎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盯着我咽口水的。” ???殿下这都记得? 被席引昼当着乔菱的面揭发此事,沈驰景一向厚得要命的耳根唰得红了,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席引昼却并无调笑意味,仍坚持不懈地继续着这个话题:“上次你将生煎推得靠我这边,我却忘了推回去,是我怠慢了你;可这次那酒壶明明在你那边,为什么还是盯着我手里这碗?” 沈驰景正想随便编些瞎话糊弄过去,却听得对面这人又补了一句:“你上次醉酒,是我送你回去的。” ……她刚想说自己不会喝酒! “怎么,是我手里这碗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这酒变得更香醇吗?”迟迟等不到回答,席引昼凑近酒碗,疑惑地闻了闻自己碗中的酒香,又提过酒壶闻了闻,接着将它们一同放下,笃定道:“都一样。” 沈驰景:……咱其实可以不用这么认真的。 “不是碗特别。”不料,隔岸观戏的乔菱忽然极其可恶地将头支了过来,笑嘻嘻地说了句话:“是您的手特别。” ??? 说起话来没头没脑的,这小妮子到底想说什么? 忽然,乔菱嘴角浮起一丝不知何味的笑容:“您不知道,一般女孩们对自己喜欢的……唔!” 沈驰景惊慌失措:“!!!” 第55章 和尚是不能成亲的 “喜欢的酒碗!” 在眼疾手快地踩了乔菱一脚后,沈驰景立马将她未说完的话补全了,一口气连着说道:“女孩子一般对她们喜欢的酒碗模样都心生欢喜,一旦见到后,常常爱不释手、挪不开眼、食不下咽、寝不安眠!” 席引昼:…… 他一口饮尽碗中余酒,遂将酒碗倒扣在桌上,指着碗身,眼神中满满地一言难尽:“原来……这就是沈姑娘喜欢的样子?” 沈驰景定睛一看。 那瓷碗上描画着一个穿着袈裟的光头小和尚,正于寺庙内合眼打坐,端得是一副清心寡欲、四大皆空的出家人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