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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圣琰冷哼一声:“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爱,关心则乱,我以后也要找这样的妻主。” 秦枚狐疑地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你赶紧去祸害夏椿吧,我觉得你俩挺配的。” 当然,秦枚只是开个玩笑,谁知道后来一语成谶呢。 自夏枫归来,朝中又安稳不少。 夏枫一股脑把武学全数交给夏椿,但夏椿忙于政务,一个一个捡起来练还不知道练到猴年马月去。 贤王府的贤王君有喜了,这消息传开后,各路朝臣纷纷祝贺。但她们不敢和夏枫打照面,更别提上门祝贺,只敢差下人备上比平日厚三倍的礼送到贤王府来。 有的胆子极小的,买了耐摔的贺礼,大半夜坐着马车在贤王府门口跑一圈,掀开车帘一丢,完了撒丫子就溜。 贤王府门口每天早上都堆满了大大小小贺礼。 唯有林书豪亲来贺喜。 何子秋高兴,把许多首饰分给了林书豪,因了这层关系,夏枫在朝堂上对丞相大人也颇有那么几分敬重。丞相大人不得不感叹:安享晚年真要靠气运,好在她生了个有眼色的好儿子,母凭子贵啊! 三个季度倏忽过去。 上元节日的正午,乌云密布,屋外飘起朦朦胧胧的白雪。 夏枫命人在栀子园内备好炭,烧好热水,不顾产公的反对也要进屋陪着何子秋。 何子秋从一早上开始便阵痛起来,额头上冷汗密布,夏枫一点点输真气给他,为他缓解了不少疼痛。 饶是天京经验最丰富的产公,跨进贤王府前也拟好了遗书。 他抱着必死的心踏入栀子园,为何子秋接产比他自己生还紧张。 “王女,您别嫌老奴啰嗦,一会子过于血腥,女人都道不吉利,您还是先行回避吧。” “无妨,”夏枫紧紧握住何子秋的手,“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有什么比子秋的安危更重要?别废话,做好你该做的!” “是是是。”产公还是头一回遇到生孩子有女人陪的场景,不禁哑然。 夏椿同秦枚在外屏息以待,她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说实话,她有听到宫内近期暗传的流言蜚语,说夏枫如果生了个女儿,说不定会和夏椿对立起来。 夏椿对此担忧得不行。 氤氲的热气从产房里溢出来,曲圣琰脸色苍白得端着盆一进一出。 清水进红水出,所有人的心都吊着,下一秒就能从嗓子眼里滚出来似的。 何子秋的闷哼声渐渐大了起来,慢慢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叫喊。 夏枫紧张得握住他汗湿的手,急地满头大汗:“怎么还没出来呀。” 产公拿着剪刀的手剧烈地颤抖:“方一个时辰,再等等。” 夏枫也不敢给产公太大的压力,怕他当场昏死过去。 她给何子秋一点点渡着真气,这股内力仿若一个推手,帮何子秋推了一遍又一遍。 “王君身子骨脆弱,早年受伤太多,定比常人困难些。”产公不停地念叨,想要缓解自己的焦虑,若这回他顺利接产,他一定是全天京最牛逼的产公,给皇君接生那都是小世面了。 夏枫紧张了三个季度,脑子里那根弦岌岌可危,只要再给一点力便会当即崩断。 她抓住产公的手臂,为了不让何子秋听见,用唇语静默道:“若有危险,保大的。” 产公一惊,骇然点头。 何子秋早前受过太多伤,皮外伤可用药外敷治愈,但内伤不行,这点是夏枫没想到的。她完全忽略之余,何子秋也从没提过,经常咬牙忍下一些小的病痛,事后全当啥也没发生,自己也以为不算事。 但大病都是小病积累的,不是不发,只是时候未到啊。 夏枫握着何子秋的手剧烈得颤抖着,望着一盆又一盆血水,心比窗外的雪还凉。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秦枚和夏枫站在长廊内等候,随着门一开一合,嗅到一缕腥气。 天色越发暗了,烛台上的蜡烛换了一根又一根。 约莫凌晨,一声幼儿的啼哭划破天际,众人这才盯着一双黑眼圈放下坠着的心。 产公抱起小婴儿,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恭喜王女喜得世女。” 然夏枫看也不看小孩,紧紧握着何子秋的手:“子秋,你辛苦了。” 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小孩只是个意外”。 翕动翕动鼻翼,夏枫害怕得将脸埋在他的颈窝,滚烫的泪珠洇进了何子秋的枕头。 何子秋伸手,揉了揉她的发。 止血、缝合伤口等后续工作又持续了两盏茶的功夫。 门外的夏椿得知是个小女孩时,心拔凉拔凉的。 她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问夏枫:“你要改扶持你的女儿登位吗?” 夏枫在房内待了一夜。 产公说何子秋需要静养,夏枫本欲离开,谁知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虚弱得嚅嗫了一声:“别走。” 夏枫便拉了个小板凳,紧紧握住何子秋的手,说了好多遍:“不会走的。” 等产公出来,夏椿一把抓住他:“贤王……高兴么?” 高兴还是不高兴呢?产公只能隐晦道:“小世女出生到现在,王女看都没看呢,连名字都没取呢。” “放心啦,”秦枚拍拍她的肩,“你大可以明晃晃问她‘你打算让你女儿未来干啥’,她准会说‘随便什么都行’,因为她心里只有何子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