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送别
林葱儿拽开了门闩,对外面喊了一嗓子:“春花,给我的浴缸放水,不放香料!” 小丫鬟终于听到主子的召唤,简直要热泪盈眶,急忙跑着去准备。 捂着鼻子的秦大将军想要拒绝媳妇的好意:“我找个地儿下河洗洗就行。” “我林葱儿的男人,不能邋遢着出门见人。”一身大红色睡袍的林大小姐,给男人准备好换洗的衣物鞋袜浴巾,递过去。 她摆手,轻声说:“秦立生,下次见。” 秦大将军抱着衣物忽然想哭,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他问:“还是不送我吗?” “嗯,不送。”林大小姐鼻子也酸了,强忍着笑说,“以后都不送你,你好好的。” “你也……要好好的,等着我去京城……”。 “嗯,你放心,我自己照顾自己,没问题。”林葱儿背过身去,一只手还在身后摆着,催促说,“走吧,洗个澡,擦干头发再骑马。” 屋门关闭,秦立生的脚步沉重,依然有力。 姐特么也得算大圣王朝版的“军嫂”吧?林大小姐恨恨的想,只是前世的军嫂们地位很高,还能时不时去军营里探个亲啥的,也不需要被管制在皇帝眼皮子底下…… 耳边,响起战马的嘶鸣声,林葱儿忽然跳起来,她只顾得伤春悲秋了,怎么忘记了给秦立生准备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就这么让他走了? 春花的声音弱弱的来到门外:“夫人,要现在沐浴吗?” “他们……走了?”林葱儿问道。 “走了。将军说,叫您沐浴前先吃点东西,楼下摆好了。” …… 院内一片寂静,峰哥几个被留下的军卒颇有些唏嘘。 拾掇的漂漂亮亮的将军夫人走出客厅,在阳光下眯起眼睛,大肥鹅摇摆着身子追逐看家犬,追近了便伸了脖子啄上一口,看家犬夹着尾巴狼狈逃窜…… “大花二花呢?”将军夫人想起来昨日讨要回来的两个新宠,问峰哥。 “大花给将军了,”峰哥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将军很喜欢,可是二花非要跟着大花,就都……”。 峰哥一脸的遗憾,林葱儿乐了:“不知道俩豹子能适应边关的气候不能,不过,应该比跟着我们玩耍的空间大,挺好的。” 曾经送了一匹马给秦立生,大老黑嘛,成为将军阁下的专门坐骑,大老黑那厮很牛气的模样,说明很喜欢边关的气氛。 现在再多两只小豹子,嘿嘿。 春花不由得担心,问道:“豹子……不会犯野性咬人吧?” 峰哥解释:“我看不会,那俩豹子是吃狗奶长大的,打小跟狗玩儿,跟人亲近,再训练训练更通人性,不会叛主的。” 林葱儿更是大大咧咧毫不在乎的说:“其实动物比人简单,也比人仗义,放心吧。” “昨儿个村长家的来找夫人好几趟……”,春花又想起一件需要解决的事儿。 还有稻花婶儿呢,红儿出嫁的日子就在眼前,可是林葱儿也马上要出发去京城。 还有一个寿安县城的闺蜜,杨茉莉,婚期定在十月里,林葱儿也赶不上了,就连杨县令也不能耽误,只好独自跟随林葱儿上路。 “哎,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林葱儿去作坊巡视一圈儿,分别跟二大娘和黑子交代了一番,再跟稻花婶儿去家里看望了待嫁的红儿,留下礼物礼金。 曾经的第一桶金,是稻花婶儿母女陪着自己合力挣来的,现在依然如故,红儿成亲后继续分管着洗浴用品作坊,所以,据说很得夫家看重,聘礼给的很足。 林葱儿的马车离开林洼村的时候,很多听到风声的村民都来送行了,十七十九两位老爷子还安排了两个小伙子在村口放了一挂鞭炮,说将军夫人进京是值得庆贺的大好事儿。 林葱儿见到了林木头的爹,很老迈的模样,硬是在马车前叩了一个响头,颤颤巍巍的问:“夫人,您大人有大量,能说个话儿,让木头两口子回村子吧?” 往事皆如过眼云烟,当初惹事生非的林石头林木头的模样,林大小姐都记不很起来了,她摆手,对村长二大爷说:“全凭族里做主吧,眼看着咱村里都富起来了,更该教育大家伙提高一下思想素质。” 什么叫思想素质?将军夫人没解释,二大爷只能拽着族老们冥思苦想…… 鞭炮声在身后继续响着,马儿颇有些烦躁,峰哥笑说:“前面还有放炮仗的呢,夫人您看,这个村子也是要为您送行的吧?” 前面就是王家村,跟着林洼村率先编织手套致富的村子,也是林葱儿曾经的未婚夫王云帆家所在。 只不过,这次送行的队伍里,并没有王云帆跟杨婆子的身影,也没有人要招惹将军夫人不高兴。 气氛很融洽,林葱儿下车施礼拜别,不多说话,她好像本来就不擅长多说话似的,尤其是在王家村。 “放心吧,手套继续织就行,还是那套送货交货的程序,价钱不变。” 得了承诺的村民开开心心,送走了将军夫人的马车马队。 …… 回到将军府时,已经是黄昏,奶娘张罗着摆饭,华嬷嬷还在清点行装,秦伯来告知,杨县令今日来过,定好了后日出发进京城,不能再拖延了。 后日,迫在眉睫呢。 大家都在忙,冷郎中一身草药味儿进的餐厅,他想多准备些药材药丸儿,实在带不走的送到医馆里去。 李青林每次出现都是酒香扑鼻,这老汉长得帅,还爱干净,即便昼夜不休跟蒸馏酒死磕的时候,也不会忘记沐浴,并且早晚午三次清洗口鼻,说是只有这样才能保持良好的味觉嗅觉。 今儿团聚,李青林邀请大家品尝新酒,颜色泛黄,入口微辣,腹中升腾起一股热流…… “咋样儿?”老帅哥的眼珠子都是贼亮的,爱酒如命的人啊! “肚子里暖烘烘的,舒服。”奶娘很喜欢的样子。 李青林笑起来,习惯性的想捋捋胡子,没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