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终焉的灰之影（7）
灰之影看着斯达，眼中原本犹豫的神色，因为在他身旁的那个女孩的缘故，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我不会毁灭那个世界的，如果您非要这样做的话，那么，希望可以用我的命.....来偿还这次的错误，这是我的错，所以，理应由我来承担，让这个女孩回去，这一切的一切，她只是受害者，和她无关——” “什么无关！为什么和我无关？和我无关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我留在克玛雅墨斯不好吗？到现在你还是这么傻吗，空瞳奥火，只为了你自己的感受，丝毫不顾别人的感受吗？”兰御风琴看着灰之影一字字质问道，灰之影却沉默不语，一时间气场竟然被兰御风琴压了下去..... “斯达大人，希望您可以通融一下，原本我以为您也只是一个靠着绝对的力量来压迫比自己弱小的生物的存在，但是刚刚经过一番接触后，我不这么认为了，您绝对是一个能讲道理的人，也不会只用自己的力量去压迫别人，如果您非要如此的话，那么，把我的命，也拿走吧....” “你....”灰之影看着兰御风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扭头看着斯达，带着几分恳求道：“观察着大人，请您不要听这个女孩的胡言乱语，他也许是因为跟我来这里的时候脑袋受到了什么冲击才会说这些话的，请您把她送回去吧，一切的一切，都由我——” “空瞳奥火！到现在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把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说出来呢？你到底，害怕什么？还是你在顾忌什么？”兰御风琴看着灰之影的眼睛，问道。 “.........”灰之影沉默了。 “好了，好了，二位冷静一下，尤其是兰御风琴小姐，冷静，冷静，呵呵，真的是.....奇妙啊，有趣啊。”斯达看着这两个人差点自顾自就吵了起来，那就好像是..... “你们不觉得，你们刚刚的样子，很像是.....你们那个世界的情侣之间的争吵吗？看似很激烈，但是实际上，你们都是在为对方着想，想要给对方幸福吧？只不过，灰之影，你可是不够坦率啊，让人家一个女孩字那么直接地都说出来了，你还这样沉闷，我都替你感到丢人呢。” “哼，就是。他就是那个德行，和他是不是灰之影没有半分关系。”兰御风琴无奈地道，但是嘴角却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呵呵，看来，你已经占据上风了呢，兰御风琴小姐.....本来，我还在疑惑，为什么你会带着一个这个世界的人类来见我，现在，我觉得，能见到兰御风琴小姐这么有趣的人类女孩，也算是我的荣幸呢，呵呵。”斯达说着，喝完了杯中最后一口，缓缓起身，灰之影马上跟着起身，兰御风琴也起来。 “不用着急，你们可以继续坐着休息一下，平复一下心情，这个场景，可是我给你们俩精心设计的呢，希望你们满意咯。”说完，斯达来到灰之影身旁，看着他，问道：“你真的，考虑好了么？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那么，你将会失去你第三清理者的权限和能力，这可是多少排在后面的清理者都梦寐以求的东西，你，真的愿意，为了这个小小的世界，为了眼前这个女孩，放弃这一切吗？” ........ “嗯.....”灰之影轻轻点头，但是眼中，看不到丝毫的后悔。 “好，好啊.......或许，你会永远追不上你前面那两位，但是，从某种程度上，你或许，获得了某种，比他们更加强大，或者珍贵的东西吧.....至于你以后的命运，这个世界的命运，会如何，连我，也看的有些模糊呢....”说着，斯达把右手放在灰之影的肩膀上，只是一瞬间而已，兰御风琴没看到斯达做了什么，就看到灰之影整个人虚脱了一般，身子一软，差点趴在桌子上。 “没事吧？你对他做了什么？”兰御风琴焦急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收回了也一部分力量罢了.....他现在，已经无法轻易毁灭你们的世界了，他也不再是清理者了，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我，成全你们。那么，兰御风琴小姐，请你闭上眼，放轻松，如果你相信我不会害你的话。” 看着斯达和善地微笑，兰御风琴干脆地闭上眼，反正以对方这么深不可测的能力，想害她还用得着耍什么花招吗？ 斯达眼中闪过一丝欣赏，把自己的一根手指轻轻在兰御风琴额头处点了一下，兰御风琴整个人猛地一颤，感觉就好像有一股似有似无的清流一样流遍全身，她不自觉地睁开眼，茶色的眸子一瞬间变成了透明，但是下一刻又恢复了正常。 “这是我给你的礼物，你现在身上，有我的印记了，今后你可以没有负担地在各个世界中穿梭旅行了，同时，克玛雅墨斯只要有你在一天，其他的清理者在很远的距离就可以感觉到你身上我的印记，你的世界，自然会平安无事。” “谢谢您，斯达大人。”兰御风琴也恭敬滴道谢。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谢你身边这个傻瓜吧，哈哈.....不够，最近，真的是....很奇妙呢，不单单是你们的世界出现了这样意外的变故，在遥远的另一个世界中，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呢，呵呵。” “是....是那个临时清理者，还未来得及成型，就被消灭了的世界吗？以一个大陆为主世界构架，附着着多个较高层次异空间的世界？”灰之影问道。 “是啊....那是在你来克玛雅墨斯之前的事情了，看来.....我们这里，也开始产生某种变化了，这回事某种预兆吗.....呵呵，不过，这就不是你们需要操心的了。不过，那个世界的某两个人，可是来到过你们世界的哦，灰之影，哦，不， 现在应该称呼你‘空瞳奥火’了是吧，你应该能猜出来吧。” 空瞳奥火思索片刻，点点头，道：“恩，的确有其他世界的人来克玛雅墨斯，但是当时我根本没在意，难道，他们的这种权限，是您——” “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或许，你们会见面，也说不定呢，别忘了，空瞳奥火，你可以答应过那个叫做‘桐桐’的女孩那件事情呢，别食言哦。好了，我走了，你们呆够了，空瞳奥火会带你们回去的。我走了，再见——”斯达对二人挥了挥手，潇洒地一个转身，整个人刹那间就不见了，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 “空瞳奥火，你——” “现在先别问，我们，先回去吧....相信我，我会把这一切，都告诉你的....但是你也要向我保证，不要把这些事情，这么早就告诉其他人，因为，这已经不属于他们应该知道的范畴了，知道的多了，反而对他们不好。可以么？”空瞳奥火看着兰御风琴，道。 “好，我答应你。不过，斯达大人说的‘桐桐’是谁呢？你什么时候，认识了那个女孩的？”兰御风琴看着空瞳奥火，微笑着问道，只是那微笑让空瞳奥火觉得有些不妙。 “咳咳，先回去吧，回去我会告诉你的，就像.....”说到这，空瞳奥火挠了挠头，那个熟悉的傻乎乎的动作，让兰御风琴的心，变得异常的柔软。 “就像那次一样，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因为，我也想.....能和你肩并肩走在一起，而不是，看着你的背影......而现在，我终于可以做到了，不是因为我本身的力量，而是因为.....呃，我就不说那么详细了，我不太会说这种调调的话，哈哈，我们先离开吧。” “喂什么叫这种调调啊，真是的说话不说完！让我白期待那么久，哼。” 两个人出了门，看着外面...... “回到克玛雅墨斯后，我得找时间去一回现实中的这家店了，我有印象。”兰御风琴感觉这一切，都好像在做梦一样，如此的不真实。 “我们走吧，”空瞳奥火犹豫了一下，伸出自己的手，道。 兰御风琴轻轻握住那只手，下一刻，两个人化作灰色的光芒，消失了，而整条街道，也渐渐崩溃，分解，重新变成了那带着艳丽色彩的诡异的空间.... ....... 克玛雅墨斯，灭火之渊中央的伊沃之眼。 那是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已经被影污染了无数岁月的深坑，里面究竟有什么谁也不知道，伊沃之眼是被古老的多瓦萨拉斯起的名字，名为邪恶之眼，就好像是克玛雅墨斯世界的眼睛一样，只不过现在的它已经化身为弥漫着猩红色雾气的恶之眼，里面隐藏着数不清的被污染变异的怪物。 一阵淡灰色的光芒出现在伊沃之眼深坑旁边，随后，两个人凭空出现在这里。 “这里是....”兰御风琴自从有了斯达给予的印记之后，整个人虽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是也确实能感觉到自己在产生某些潜移默化的改变，比如回来的时候，自己不但可以睁开眼睛，而且还不需要空瞳奥火的保护，自己也可以没有任何事情，这在之前来说是不可能的。 “啊，灭火之渊......或许你没有来过，但是你应该听银灭龙和银冷心他们说过的。这里，是被污染的无数岁月的土地，这里的生态环境和生物，都已经.....无法挽回了。”空瞳奥火目光平静地看着周围，地面就像是一大块发了霉的饼一样，一块一块不同颜色的霉菌在上面肆意生长着，暗绿色，猩红色，惨白色.....都是让人感到不舒服浑身鸡皮疙瘩的颜色，还有一条条纤细的乳白色的河流，看上去浓稠无比，估计一般人看了都会吐出来。 “吼——”就在二人出现的时候，周围徘徊着的变异生物也发现了二人，它们不会管这两个人是怎么突然出现的，它们只知道吃掉一切可以吃掉的生物！来增强自己。 “小心，”兰御风琴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挡在空瞳奥火面前，这甚至已经成了她的下意识地动作了，不需要思考就可以做出的动作，因为在兰御风琴眼里，身旁的这个大鼻子奥火，永远是需要自己保护的...... 但是那些奇形怪状的变异生物，虽然它们身上各个弥漫着可怕的压迫感，兰御风琴估计每一个综合实力都要接近北海之水！虽然当初那个红之影把灭火之渊大陆大部分变异怪物召唤到了奥克米大陆，但是还留下来一小部分最强大的徘徊在这里，以兰御风琴现在一个人的实力，是绝对不是对手的！ “不用担心.....”那些怪物接近到两个人周围五米的范围后，突然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似的，低吼一声，直接跑开了。 兰御风琴也反应过来，带着几分自嘲地笑了笑，转身看着一脸微笑的空瞳奥火道：“是哦，你现在可不同往日喽，灰之影大人？” 空瞳奥火只是笑了笑，随后看向自己脚边的深坑，道：“这个深坑里面有数不清的变异生物，和红之影残留下来的本源之力，经过漫长的岁月，即使红之影本身已经不存在，但是，这里面的影之力还是可以长久保留的，只要这个伊沃之眼还存在，那么，整个克玛雅墨斯，就会永远有影的存在，里面最强的怪物，其实力已经有着北海之水的实力了，那也是你们现在绝对敌不过的。” “是啊....”兰御风琴感觉自己看东西的视野也有些变化了，自己仿佛可以直接穿透这深厚的红色雾气，看到底下那些怪物一样，但是她的内心却没有丝毫波动，换做以前，自己恐怕会被恶心死。 “这个深坑，在原始灵族时期，原本是一个巨大的湖泊，整个克玛雅墨斯的水之灵气，就是源自这个被原始灵族称之为‘圣湖’的地方，而光之灵气，来自太阳，光与水，就是原始灵族的全部力量，最初的红之影出现后，和当时的佐西进行了一场毁天灭地的战斗，把整块大陆打得四分五裂，同时，这个圣湖也受到了污染和毁灭性的打击，湖水几乎干涸，剩下的湖水被污染成了深红色的液体，这种液体接触到任何生命形式都可以在短时间内使他们变异成可怕的怪物，而且这些液体还会蒸发变成雾状的气体，进一步扩散，幸好灭火之渊被单独分离开来，不然，整个克玛雅墨斯，都会成为怪物的天下。这就是冥冥中的命运么。” 兰御风琴听了心里也是一阵后怕，而且深坑中的雾气似乎察觉到了有生命似的，竟然开始升腾而起，朝着他们两个而来！ 但是兰御风琴丝毫不怕，她知道，自己身旁，有着这一切的根源，就站在自己旁边。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兰御风琴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事情的始末罢了，以及整个克玛雅墨斯的改变，现在，对于你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我知道的，你也已经全部知道了，剩下的——”红色的粘稠雾气已经来到了空瞳奥火和兰御风琴身旁，兰御风琴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空瞳奥火微挪一步，挡在兰御风琴面前，那雾气，竟然直接被空瞳奥火吸进自己的身体。 “就让我这个‘始作俑者’，做点什么，对这个世界，对这个，打败过我的世界，做点补偿吧....呵呵，毕竟，我可是打算要在这个世界继续生活下去的，我可不想....天天卡看到这些恶心的东西啊。”空瞳奥火笑着道。 “哼，你还说，这些恶心的东西还不是最初来自于你吗？你犯的错误回去我可得和大家好好和你算账！” “好....判我死刑也可以。”空瞳奥火笑着道，他现在，从未觉得，心情这般轻松和自由，还有淡淡的温暖，尤其是每当他看到兰御风琴的嘴唇的时候，心跳总会莫名加快。 空瞳奥火来到伊沃之眼面前，这里地势最高，他看着大片被污染的土地，郑重地，微微躬身，道：“对不起....克玛雅墨斯....也谢谢你，这个世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股轻柔的微风袭来，按理说灭火之渊是不可能有这种正常的风的，但是，就是出现了，轻轻拂过空瞳奥火的脸颊。 “我相信，克玛雅墨斯，这个孕育了我们的世界本身，也是有自己的意识的，也是有它自己的生命的。它或许，此刻在感谢你呢。”兰御风琴上前一步，和空瞳奥火肩并肩站着。 “也许吧.....我曾经毁灭了无数的世界....想不到.....”空瞳奥火不再说下去，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看着被墨绿色雾气遮盖住的天空，缓缓张开双臂，闭上眼。 这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样，随后，伊沃之眼深坑处，传来大片怪物恐怖的吼叫声，但是随后，那些吼叫声就渐渐减弱，伴随着第一缕红色的雾气被空瞳奥火吸引过去，越来越多的红色雾气从深坑中被吸引过来，不仅仅是深坑中，周围，从兰御风琴那独特的视角看过去，空瞳奥火正在用不可思议的力量，直接从那些物质上，“剥离”了影之力，粘稠的白色液体，渐渐变成了正常的脏水，发霉似的地面，也渐渐变成了干裂的但是正常的地面，天空墨绿色和暗蓝色的阴霾也渐渐消散，伊沃之眼深坑中的红色雾气，甚至那些无比强大可怕的怪物本身，都化作了一股股浓得化不开的影之力本源，尽数汇入空瞳奥火的体内，兰御风琴很担心这样下去空瞳奥火能不能承受住，但是，她还是没有插手，她也只能这样看着....看着。 或许，这就是把原本属于自己的力量，回收的一个过程吧，当第一缕阳光洒在这片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接触到阳光的大地上的时候，兰御风琴禁不住流下了一滴泪水，是感动吗？还是“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的激动呢？兰御风琴看着旁边已经被包裹在驳杂的影之力雾气中的空瞳奥火，不仅仅是灭火之渊，整个世界几乎巨大多数的影之力，都在被空瞳奥火吸收着....... ....... 就这样，一天一夜过去了，当最后一缕顽固的深红色雾气，从深坑底部被吸入到空瞳奥火体内的时候，空瞳奥火长舒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这正是一个美丽的夜晚，繁星满空。 “结束了？”兰御风琴问道。 “差不多吧，只是，还有一些人体内的影之力，我之后会一个个单独处理的。现在，克玛雅墨斯，已经.....基本干净了。不会再有什么影之力了。”空瞳奥火说完，看着一旁的兰御风琴，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过去多久了？你不吃不喝没事吧？我都忘了，你——” “噗——看你，没事没事，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的身体构造是什么样子的了，可能我已经不能完全算是人类了吧，一天不吃不喝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啊....” “我马上让你恢复正常——”空瞳奥火说着就想取回兰御风琴体内的，自己的影之力，但是，被兰御风琴阻止了。 “不，我愿意体内永远留着你的这种力量，毕竟，我也想体验一下那种影之力带给我的好处呢，我可是很贪心的哦，可以么？” 看着兰御风琴那温婉的笑，空瞳奥火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但是他马上就明白了，那种感觉，叫做温暖。 “我们，回去吧.....是时候，处置一下我这个大罪人了，呵呵。” “好。我们走吧，大鼻子奥火。” 两人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片荒芜的，但是却开始渐渐迸发生机的大陆.... 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