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情深情浅
假意?从始至终,到底谁才是假意?!! 从前你和兔熊争宠,跟我恶作剧,表现出一副非我莫属的样子,其实呢,都是假的!所有我认为的情义,不过连一个刚相识不过几天的陌生女子都不如! 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朝秦暮楚,背信弃义的人! 这种人,我才不要!不仅要和它断绝关系,还要断个一干二净! “是!你这个粗暴无礼、离经叛道的家伙,从一开始我就讨厌你!我巴不得立马和你解除契约!你这种人只会让我恶心让我讨厌!” “好,我滚,我马上滚!”淮衾怒吼,用力地推开我,像一块从山坡滑落的巨石一样气势汹汹地冲了出去。 他这一走,反而让我好不容易得来的跟他正式解除契约的机会功亏一篑。 不过,他都拂袖而去了,我也不想委曲求全地求它留下来完成解约,只赌气似的冲着他的背影大吼: “滚就滚得远远的,让我不用解除契约就再也不用看见你,省得我还要弄伤自己!” 吼罢,望着鲜血淋漓面目全非的胳膊,身上像被突然抽空力气,我跌坐在地。 从未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可怜。 在爱情、友情上自作多情自取其辱,如今又在主仆情上,一厢情愿…… 思及此,目光掠上皮开肉绽的胳膊: 如今我自残自虐,伤得鲜血淋漓,别人却不痛不痒,照样逍遥快活! 我就不该相信所谓的情义,轻易对别人付出真心,我不应该怪任何人,因为是我自己活该!!! “玄霖,给我拿酒来!” “嗯!”玄霖道,转身便消失不见,不过片刻的功夫,便抱了几坛酒回来。 看到那和缸一样大的酒坛,我嘴角微抽: 这家伙还真是抬举我,真当我是五大三粗,酒量如牛的汉子啊? 不过,这酒,我本来也没打算喝。 抱过一缸酒,我冲着血肉模糊的胳膊,毫不犹豫地倒了下去: 用法术,我完全可以将受伤的胳膊愈合,而之所以选择这最笨拙耗时的办法,是我想借助酒的火辣刺骨,惩罚自己的愚蠢。 “你……”玄霖大惊,望着被酒水从胳膊上冲下的如注般的鲜血,有些无措。 “真爽……”我忍住疼得快掉下来的泪水,抱起另外一缸,仰头狂饮起来。 酒可以麻醉神经,下了肚,身体和心里上的痛,就都感觉不到了。 刚灌下几口,酒缸突然被抓住,再也倾倒不了半分。 “放手!大魔头让你保护我安全,没让你管我喝酒!”我看也不看,便冲身旁的玄霖嚷道。 “没让他管,我亲自管行不行?”耳边响起大魔头低沉冷峻的声音,我一愣,像被人打了一拳,瞬间清醒了许多。 战败的公鸡一样,我颓丧地放下酒坛,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难以抑制地滚滚而下。 “为了那个虎鹿?”坐到我的身边,大魔头缓缓开口。 “才不是为它!”我气道,“那个忘恩负义不忠不敬的家伙,根本不配让我为他伤心!” “有鱼,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认识这个虎鹿吗?” “嗯,你说你知道他是谁。” “他是我手下的遗腹子,我的那个手下法术高强,忠心耿耿,虽说是手下,与我却情同兄弟,七百年前,是他随我征战魔族,浴血奋战,才打下如今这片魔域。”大魔头缓缓开口,妖孽的双眸笼罩上一层回忆的阴影,“只可惜,他的精纯血统得到图谋不轨的人的觊觎,设计圈套威逼利诱,不过我那手下经验丰富,足智多谋,一直没有中招,却不想,英雄难过美人关,”说到这里,他颇为理解地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地继续道,“最终还是败在了一个女人手里,后来音讯全无,我找了他七百年,都没寻得他半点消息。没想到,他虽生死未卜,却留下了子嗣。看来,天不亡虎鹿一族,让虎鹿后继有人,即使至今消息全无的他死了,也可以瞑目了。” “哦,他爱谁谁,我们以后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了。”不胜酒力的我因为刚才喝得太急,胃肠一阵烧灼感,“你刚才说到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时候,为什么看我?” “因为,你就是我难过的美人关啊,而且,我也可能死在你的手上。”邪邪一笑,大魔头抬起我的下巴,又恢复了平时那种流里流气的模样。 “别乱说!你的美人,还没出现呢!”拍掉他的手,我正色道,“再说,我怎么会杀你呢,而且,你绝对不会死的,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诅咒似的话!” 闻言,眼底划过一抹异色,大魔头笑了笑,不置可否,他看了看我血淋淋的胳膊,无奈一笑,将手掌覆在上面,黑气流转间,胳膊愈合如初。 “你之前跟龙葵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沉默片刻,他缓缓开口。 心上一惊,我下意识地望向他的脸,像偷了东西的小贼望向要抓包自己的受害者。 不过,那种感觉不过是一刹之间,旋即我便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收回目光,安静从容地望向地面。 离间他和龙葵这件事,无论从报复龙葵,还是替枉死的上千人报仇这方面来说,我都问心无愧。 虽是以恶制恶,我的出发点却没有任何不妥。 “小古怪,这世上的感情,并不都是一样的。”大魔头缓缓开口,目光深邃而睿智,“这世上的感情,除了名称的不同,投入的真心,付出的多少,也是不一样的。就像你对凌风,我,和淮衾,虽然你重情重义,一旦我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陷入危难,你都会不顾生死地去救,但如果我们同时陷入危难,而你又只能救一个,我敢肯定,你选择的,一定是那个你不仅会付出生命去救,而且全心全意在乎着的,凌风,而那时,你也会像现在的淮衾一样,伤害另外两个人,虽然,你并不是刻意想去伤害谁。这世上的情义,永远无法等同,有远就有近,有主要就有次要,不能强求,也无法强求。谁漫长的生命里,都不会只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