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而痛苦的，即使有甘兆明的陪伴，刘佳佳也变得越发沉闷，比之没有王建平之前更为孤僻，随着成绩的增高，她的话则越来越少。 如果说刚开始的那段时间，妮妮还会带人欺负她，被甘兆明发现威胁过几次以后，再加上刘佳佳每次都是一副呆滞不言不语地模样，她们好像也失去了兴趣，全然将刘佳佳排斥在外，不再理会。 看在老师眼里，也不过是小孩子们的小打小闹，严老师一开始还会劝说刘佳佳多跟同学们玩耍，那么到现在，眼看着她的成绩越来越好，便也不再多言，毕竟在老师和家长眼里，好好学习，总是要比有没有人一起玩来得重要。 寒假如期来临，刘佳佳从老师手里接过自己班级第一的成绩单，搭着甘兆明家的三轮车回家。北方的冬日寒风刺骨，大多数没有汽车的家庭都会选择开三轮车来接孩子，铺上厚厚的褥子，再用被子盖严实，以免一路上被风吹的生病，往日里王奶奶也是这么来接刘佳佳的，可人上了年纪，一不小心就着了寒气，只好在家多趟两天。 “佳佳又考了第一名？” 因为有风，甘兆明妈妈的声音很朦胧，但也足够刘佳佳听懂，便也扬着嗓子喊道，“嗯，这次题比较简单。” 学习好的孩子都招人疼，更别说佳佳的父母还不在身边，甘兆明妈妈的声音更温柔几分，“佳佳可真乖，跟你兆兆哥把头蒙好，我要加速了。” 甘兆明吐了吐舌头，把四周的被子裹严实，外面的风声和说话声瞬间被隔绝在外，两个人挨在一块咬耳朵。 “你们留了多少作业。” “不多，就是语文老师让抄三十篇对联，每天还要写日记。” “我们老师也是，不过快开学的时候我们瞎编一编就好咯，放假了真好，明天你来我家看DVD不，我爸爸给我买了新的光盘，黑猫警长呢！” 刘佳佳眼睛几不可见的亮了亮，但她很快摇了摇头，“我要先把作业写完再玩。” 一个人看没意思，甘兆明试图说服刘佳佳，说了半天她也不答应这才问道，“为什么这么着急写作业啊。” “快过年了，我想快点写完作业，这样我爸爸妈妈回来我就能多跟他们呆在一块了。” 甘兆明愣了愣，她知道刘佳佳日日都在盼着她爸爸妈妈回来，所以他也不好在说什么，反而安慰道，“等叔跟姨回来了就让他们看你的奖状，一定特别高兴。” “嗯！”刘佳佳拿着成绩单的手紧了紧，脸上也带了点笑意，“等我写完作业我爸爸妈妈还没回来的话我就找你看电视去。” 两个人又聊起动画片来，没一会儿就到家了，刘佳佳熟练的从车上跳下来，拒绝了留饭的要求，冲甘兆明妈妈挥了挥手就往自己家走了。 “奶奶，我回来了。” “好孩子，冷不冷啊，”王奶奶侧了侧身对刚进屋的刘佳佳问道，“围巾呢怎么没带？” “带着来着，刚才在车上盖着被子热我才摘了，”刘佳佳说着就翻书包准备把自己的奖状拿出来，刚刚才分开的甘兆明却突然跑进院子来，喘着粗气喊道，“佳佳，佳佳，王奶奶，我叔他们来电话了，你们快来。” 刘佳佳猛地抬头去看王奶奶，对方也是一脸激动和惊讶，也顾不上还病着，急忙朝刘佳佳挥手，“快，快帮奶奶穿好衣服，咱们去你甘叔家接电话。” 一老一小动作再快也快不到哪去，等到祖孙两个搀扶着走到甘家时，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刘佳佳担心接不上电话，眼眶都红了，把甘兆明妈妈看的那叫个心疼，忙把人拉过来摸了摸头，“没事儿，你妈妈说了，等你们来了回过去就成。” 二人这才松了口气，一眨不眨的看着甘兆明爸爸把号码拨出去，不知道按了什么键，只听屋子里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嘟嘟声。 “喂？” 林霞熟悉的嗓音一出，刘佳佳就忍不住哭了出来，跑过去捧着电话，“妈妈，呜呜呜呜呜呜，妈妈，妈妈，你在哪，你不要佳佳了吗呜呜呜。” 林霞也一下子哽咽起来，依稀能听到那边的抽噎声，“佳佳乖，佳佳不哭，跟妈妈说说话好不好？” “妈妈，妈妈你快回来吧。” “妈妈正要跟你说呢，我跟你爸买了票了，等腊月二十左右我们就回去了。” “真的吗？”刘佳佳湿润的眼睛亮了亮，打了一个哭隔继续追问道，“妈妈不要骗我呜呜呜呜呜。” “好孩子，妈妈也想你，不会骗你的，你在家要听话，你奶奶呢？” 一直侯在一边的王奶奶也急忙把脸靠进几分扯着嗓子喊道，“我听着呢。” 林霞猜到这块开着免提呢，便直接交代到，“妈，我跟建平二十就回去了昂，你在家多注意身体。” “ai，我知道了，家里你们放心，你们现在在哪呢？快回来的时候打个电话，我找人去车站接你们。” “我们在，啊，来了来了，马上，”对面的林霞还没说完好像就有什么事儿，急忙说道，“不说了妈，我用的是别人的手机，我这边有事儿，佳佳，好好照顾奶奶啊。” “妈妈！”刘佳佳扑到电话上，对方却已经急匆匆挂了电话，她一个难受就又要哭，一旁的甘兆明过来拉住她，“佳佳，叔他们马上就回来了，你别不高兴了，我们看电视吧。” 王奶奶怜爱的摸了摸刘佳佳的小脸，“去吧，”等两个小孩走了，这才冲着甘家夫妇感谢道，“麻烦你们了，要不是你们家这块有电话，还联系不上呢。” “婶子说的什么话，现在建平那边也有了，以后有什么事儿直接过来，不要怕麻烦。” “这，行，婶子也不客气，用得着了肯定过来，等建平回来来家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