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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二公子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的杀伤力这么大,他侧头往铺外看了看,这会儿买粮的都换成了河内县的衙役,笑呵呵的都不看店铺伙计给他们装的粮够不够数,只管称完了,放下钱就走。他这会儿,才有了点真实的感受。回到陆家跟妹妹大发感慨,“难怪不过区区一楚王府小妾的爹,都能在府城兴风作浪。”说到赵举人,谢涵恼道:“全城的粮铺就只有他家没降价!果然靠山硬,看不起咱们。” 阿鸾笑不眼底的轻声道:“哥哥不必生气,反正殿下就要到了,自然有人收拾他。”那赵举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偏爱幼女,被卖到他家的女孩子,不知道有多少怨死在他府中。只不过,他还没敢对平民百姓下手,只敢在自己府里作威作服。她救下的于兴学的老婆,可真是跟她说了不少事,她都记得牢牢的,也派人将证据都寻了个七七八八,就等着灾后,再跟这些人渣算总帐。 谢涵有多熟悉自己妹妹,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个赵举人肯定做了什么坏事,把他妹子惹毛了。已经可以预计到,他的下场会有多凄惨了。比起赵举人,谢涵其时更关心城中流言的事,连声追问:“你派人出去了么?效果怎么样?” “二哥,你也太心急了,那么这么快的。”阿鸾无语道。 “我这不是替妹|夫和小外甥担心么。” “所以,今天陆家的粮铺不就开张了么。”粮价都降了,还好意思传他们家的闲话么。这时候的老百姓还是挺淳朴的,只要你做一点好事,他们会记很久。 谢涵:……所以,他妹子是把所有的事情都算好了么? 在兄妹两个闲谈的时候,怀庆府的西郊有人乱葬岗发现了熟人的尸体,看样子刚死没多久,腐烂还不算严重,依稀能辨认出生前的模样。而且,肯定不是正常死亡。谁家正常死的,脖子是断的。 河内县很快便派了仵作和衙役过去,不想在乱葬岗还发现好几具近几个月内非正常死亡的人,其中有一具女子的尸体,前来认尸的王家下人,立马认出这是王知府的爱妾善芳。这名王家的下人,不只是认出的善芳,还认出了好几具尸体,都曾是王家的下人。最让人害怕的是,乱葬岗上还有好几个被浅埋的小女孩儿的尸体,而且都没有穿衣服。 这下好了,本来旁边看热闹的人就多,突然出现这么多非正常的死人就很让人非议,居然还是知府的妾和下人,不免让人往桃色传闻方面想。而这种有关于知府大人的头顶颜色的新闻,可是人人都爱说的,顷刻间就传遍了整个怀庆府。到了当天晚上,就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 阿鸾接到下人来报,对这个故事的开篇很是满意,让人陆续放出后面的事。此后,在宁王大队人马来到怀庆之前,王知府和赵举人的名声彻底的臭不可闻起来。有关于他们做下的恶毒之事,在整个怀庆府传的沸沸扬扬的,甚至有人把这段时间的天灾直接就盖在他们两人身上。 “都是这两人坏事做绝,又没人知道,老天爷看不过去,才降下灾祸的!” “对,连老天爷都忍不住落泪,他们这两个畜生是怎么做得出的!” “快别说了,人家官大,还有个王爷女婿做靠山,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敢真管啊。” “我就不信,还真的没天理了?”反正各种传言是越传越烈,甚至衍生出许多同人文来,每天都在让阿鸾叹为观止,为了大家的想像力而叹服。谢二公子听得是目瞪口呆,“你当初的故事没有这个吧?” 阿鸾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这不是大家即兴再创作么。” 她满意,但是对于王、赵两家来说,那就是灾难。因为王知府和赵举人两个,这两个人都被整个怀庆府的百姓所排斥,平常路过赵府往门上或墙上吐口痰这都是常规操作,还有偷偷在半夜往赵府门上泼排|泄物的。赵家的下人,平常出门都得结伴,不然真容易被人拉到小|胡同里揍上一顿。 到是王知府住在府衙后宅,暂时没有被人骚扰。不过王家人也很郁闷,他们家出去买菜,都没有人肯卖给他们,出高价都不卖。现在整个王家,餐餐食粥,有点青菜都得省着吃,说不定那天就断了呢。 “夫君,咱们家的粮可是不怎么多了?”杨氏过来书房寻丈夫,她最近憔悴了许多,在家中青菜、肉类所存不多的情况下,连米、面都库存不足,再不想办法,这一大家子人可怎么办?“要不,咱们家的下人卖掉一些吧。”杨氏无奈的说。 相比杨氏,王知府老得更加的厉害,他本来就大病未愈,又耗费血心各种筹谋不成。如今,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了大半,脸上满是褶皱,身子也眍?了,整个人看着比之前老了十多岁。杨氏进来时,王知府正坐在圈椅里一筹莫展,就算是这样,听到妻子的话,他头一个反应就是:“不行。”。他做下的那些事情,外人或许不知道,但是难逃府中下人的眼睛。之前,若不是河内县令哄了他家下人去现场认尸,他们家的名声也不至于这么坏,他也不至于如此被动,以至于被圈在家中束手无策。要是真像妻子说的那样,把家中的下人卖出去一部分,他敢保证,陆家就会派人把这些人都买走,然后从他们嘴里掏出各种证词。 虽然否定了妻子的建议,但是对于这种几乎人人喊打的情况,也让王知府十分绝望。他也知道,这些事肯定是有人牵头才能做出来,只不过他想不明白,陆长离都去阳武县了,那边的事情更多,他也腾不出手来算计他。而新来的谢二对怀庆府完全不熟,根本做不到如此精准的打击。所以,到底是谁在背地里下的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