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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鸾默然,也就是说陆宅中除了她的陪嫁外,再没有旁的厨子了。看着满桌都是自己爱吃的东西,她轻快的挟起一块胭脂鸭脯放进嘴里,心道:这样也不错,内宅都是她带来的人,估计能很快溶入新生活的。晚饭不易多食,阿鸾估量着只吃了五分饱,就放下了筷子。这样等陆离回来,她还能陪他吃点东西。换衣、洗漱,等她打理好了自己出来,便见已经换过寝衣陆离端坐于案边,烛光之下,越显得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人常说,烛光之下观美人,陆离愣愣的看着披散着长长的秀发,盈盈而来的新娘,纤腰楚楚,明眸流转之间,顾盼生辉。他情不自禁的起身相迎,揽了他的新娘入怀,柔柔低叹:“阿鸾,我终于娶到你了。” 阿鸾依在他怀中,抑头浅浅一笑,柔声轻唤:“夫君。”当真是柔情婉转,几可醉人。 红烛高照,窗上剪影成双,共入鸳帐,但觉春宵苦短。 朝阳初起,红罗帐内,两人交~颈而眠。陆离慢慢睁开眼睛,浅浅的清香萦绕在鼻端,他只觉得怀中娇人的玉~体柔软香腻,肌肤触手欲溶,暖暖的呼吸打在脖颈处,痒痒的、甜甜的。纵使知道天色已不早,他却半点都不想动,甚至紧了紧环抱着娇妻的手臂,将脸埋入她如云的秀发中,深深的吸了口气。 “唔。”阿鸾睡梦之中,只觉得自己被一只八爪兽紧紧的抱住,怎么也挣脱不了。不但如此,那只八爪鱼还得寸进尺的收缩了爪子,她不自觉的挣扎了起来。 本来就在闭目忍耐的陆离,如何禁得住,翻身压住阿鸾,低声轻笑:“阿鸾,我可不想新婚的头一天,就让你特别辛苦。” 阿鸾本就在半梦半醒之间,闻言慢慢睁开眼晴,看着半压着自己的陆离,敏锐的查觉到他的某些变化,瞬间红了脸,将自己深深的埋进了锦被里。 陆离难耐的低吟了一声 ,轻轻道:“阿鸾,要不你还是辛苦一下吧。”于是这一辛苦,便至临近午时方起。阿鸾起床梳洗之后,只觉得自己的手指尖都在打颤,她暗暗啐了某人一口,暗忖道:禽兽!斯文败类! 陆离早就打理好了自己,兴致勃勃的过来,拿起了眉黛要给阿鸾画眉。他本是画中能手,浅浅描过妻子弯弯的新月眉,在眉尾添上两分风韵,笑着收手道:“好了。咦……”语气里带了些遗憾出来。 阿鸾轻挑柳眉,明眸圆睁,好奇的问:“怎么了?” 陆离故做可惜状,调笑道:“我该明日才给娘子画眉的,否则今日大约能听到一句‘画眉深浅入时无’。” “你……”阿鸾羞得拍了他一下,还是微微侧首娇嗔道:“谁让夫君殷勤,我自可不必‘妆罢低声问夫婿’了。” “哈哈哈。”陆离大笑的揽住了阿鸾的香~肩,在她耳畔低语道:“都说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阿鸾以为否?” 阿鸾微微用力推开丈夫,抬手轻理鬓发,娇俏的笑道:“我只知道,你再不让我吃饭,就都什么否了。” “哎,吃饭吃饭。”陆离携了阿鸾的手往外间走:“怎么饿到娘子呢?都是为夫的错。” 寝室外,翡翠、珊瑚几人早就等在哪里,见到陆离与阿鸾相携而出,彼此对视一下,全都盈盈下拜,同声恭贺:“郎君、娘子新婚大喜。” 陆离心情极好的指着阿鸾道:“哎,多谢,记得找你们姑娘领红封。” 阿鸾大奇:“为什么是找我领?”这不该陆离赏人么。 陆离扶了阿鸾坐下,自己一撩衣摆坐于她身边,笑言:“为夫的俸禄、家资可都上交给夫人,如今可是两袖清风,赏无可赏。” “我何尝收了你的俸禄?”阿鸾一脸的莫明其妙,她见陆离但笑不语,猛然醒悟,“你不会把家里的财钱都跟我的嫁妆放在一起了吧。”要不要这么自觉,他连点零花钱都不留么? “然也。”陆离笑着挟了一块鹅脯喂进阿鸾嘴里,还好心的指着东侧的整面开间,“家里所有的帐册、钥匙都放在哪里。” 阿鸾抬眼看支,黄花梨制成的架子堆满了三个,还有些放在书案上。她小~嘴微张,“这些都是?”不是说陆离才搬到京城一年有余么,他是怎么攒下这么多帐册的? 陆离借机又喂了阿鸾一个小馄饨,才好心解答:“这些大约是近五年陆续置办下的,金陵老家还有一些,只是没有拿来。所以为夫还算薄有家资,定然不会让娘子跟着为夫受苦的。” “这些家资如今不都是我的了么?”阿鸾微抬下巴,扬眉浅笑,“所以,夫君还是要靠我来养。” “哎呀,失算。”陆离拍案懊悔,“得留下点私房钱,不然怎么给娘子买珠钗花裙呢。” “哟,那可是晚了。” 陆家如今只有小夫妻两人,也不必遵守食不言的规矩,说说笑笑,这一顿饭吃得极为开心,连带着两人相处更是甜蜜许多。说不上是早饭还是午饭之后,陆离带着阿鸾去拜了父母、先祖的牌位,阿鸾自今日今时起,便是陆家妇了。好在,陆家族人稀少,还都已经出了五服分了宗,甚至都不在京城,连陆离成亲都不曾到来,也让阿鸾悄悄松了口气。人口简单有简单的好处,陆离在上升期,凭借的是他自己的才华能力,目前不大需要同族的助力。族人稀少,反而能少了许多牵绊。 刚刚新婚,阿鸾也不想整理自己的嫁妆,更不忙着清点陆离主动上交的家财,反到先拉着丈夫直奔前院书房。她眼馋陆家的书阁很久了,今天终于能一尝夙愿。陆离哭笑不得的任她拉着走,他原本还想跟妻子欣赏一下她带来的那卷名画,看来得留到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