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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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华彬厚脸跟在裘欢身后,裘欢顾及父母情绪,没有在医院继续为难他。 好不容易挨到回家,她单肩包丢在沙发里:“别急着解释,先听点东西。” 点击手机屏幕,响起连桦有别于平常温和形象的嚣张声音。 ——我比你更适合华彬哥。 ——华彬哥说过,他和你继续在一起,只是顾及你没了他后,不知道怎么活下去,而我不同,我有体面的工作,能自食其力,只要我留在他身边,偶尔看几眼,他就很满足了。 这段话打乱叶华彬准备好的说辞,脑子飞快运转,打算开口的时候,裘欢又说:“还有呢,看完再说。” 她的手机出现一段录像——从远到近,叶华彬任由连桦牵他的手,整整持续30秒。 如果录音算连桦单方面的说辞,那么录像已经成了两人勾搭的石锤。 叶华彬脸色出现很微妙的变化。 “到底发生什么事能让你们牵手半分钟?除了你情我愿,我想不到其他理由。”裘欢背靠沙发,斜眼看站在一旁低着头的叶华彬,“当然,也可能是我的想象力过于贫瘠,不如,有请华彬哥告诉我?” 她身子微微发抖,俨然在竭尽全力地扼住脾气,努力维持理智。 足以让叶华彬乱了阵脚。 他没见过这样的裘欢,她全副武装,似乎无论自己做什么都徒劳无功。 “我们商务部经常需要外出应酬,你知道的,上两周,有家研发公司的制作人是东北人,特能喝,我干不过,连桦主动帮我挡酒,连续几天下来,直接胃出血,来医院做检查。”叶华彬在裘欢愈发薄凉的注视下,愈发没底气,降低音量,“她毕竟为了我才弄成这样,我又是她的直属上级,于情于理都该来看她。” “她确实对我有意思,不过我一直和她说我有老婆了。”见裘欢一言不发,叶华彬连忙向她示意左手,“婚戒,我从来没有摘下过,他们都知道我很爱你。” 视线从戴戒指的手一点点地移到他略显慌张的脸,裘欢没有过多表情,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 “老婆你说话啊!”叶华彬走过去,死皮赖脸地坐在裘欢身边,抓住她的肩膀,来回晃动,“你不说话的样子好可怕!” 裘欢身体还没康复,被他晃得头晕眼花,高冷的神情彻底破防,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推开他:“叶华彬,我在你心中是个智障吗?这种解释也会信?” 看她脸色苍白,叶华彬立刻收起洪荒之力,处于想亲近她又怕她不舒服的状态,颇为手足无措:“没有及时甩开连桦的手,越过同事间正常的界限,让你误会了,是我的错!” 好一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裘欢被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又哑口无言。 除了牵手,确实不知道他们进展到哪一步,但她绝不信他们之间清清白白。 突然之间想起覃深问连桦的问题。 ——连桦,昨晚的会,你好像也缺席? ——我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了,事前和组织会议的同事打过招呼。 去医院。 这三个字多熟悉。 她质问叶华彬为什么没有回家和她过结婚纪念日的时候,他也说过。 ——昨天晚上急着赶回家,车速太快,路上追尾了,前面开车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我不得不送她去医院。 裘欢想着想着,笑了出来,越笑越夸张,双手捂住脸,肩膀抽搐。 原以为惊险过关的叶华彬看傻了眼。 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又怎么啦? “老婆?我知道错了!你……你……打我吧,骂我吧,总之别这样……”他的心很慌。 裘欢抬起头,眼里有泪光,像是笑出来的,又像是发自内心的忧伤。 “手机里有汽车追尾时拍的照片,时间和路线都对的上,因为你确实开车追尾了,你也真的去了医院。”裘欢语速越来越慢,可吐字清晰,几乎是咬牙切齿,“但是,并不是去送那个因为追尾受伤的人,而是去探望连桦。” 经过加工后的信息被她拼凑出真相,叶华彬困难地咽了咽口水。 裘欢隔着盈亮的水光,看着眼前变得模糊的男人,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蹦出来:“我们结婚纪念日当晚,你宁可推了紧急会议,也要去看另一个女人,中间还给我回了个电话,说爱我!婚内出轨,谎话连篇,你就这样爱我的!” “老婆……” 叶华彬伸手想碰她,被她大力拍掉。 裘欢想到即将要说的话,连呼吸都觉得痛,豆大的泪珠滑落,瞬间用手抹去。 “叶华彬,我们离婚吧。”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他傻眼了。 “谎言一个接着一个,你不嫌累,我都替你觉得累。” 裘欢食指揉揉泛疼的太阳穴,浑身疲惫,准备回房休息,刚站起来,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男人的脸挨着她锁骨,耳边传来他充满愧疚的声音:“欢欢,对不起,对不起……最近工作压力实在太大,一时鬼迷了心窍,没有和她保持好距离,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怀里的女人宛若木偶,一言不发,叶华彬转过身,正面对她,为了迁就她的身高,弯下腰,眼眸布满诚恳和乞怜:“我爱的人只有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要开始找工作了。” 她来了这么一句牛头不搭马嘴的话。 “你不用出去工作,我可以养你,养一辈子。”叶华彬不太理解。 “你他妈的有病吧!”裘欢被气得爆粗口,后退一步,拉开彼此的距离,“每当我想出去的时候,你就说你可以养我一辈子!结果呢?!” “结果就是你的工作压力实在太大,一时鬼迷了心窍,在外面有其他女人。” “老婆……”他的神情委屈又无措。 眼见叶华彬那货又要靠近,裘欢连忙做出阻挡的手势,不停地梳理自己的思绪:“老公这么辛苦,都是为了我们家,我该体谅,该理解,对不对?接受被你养,就要接受你有其他女人,对不对?”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有第二次,相信我!”叶华彬做出发誓的手势。 看着他诚恳的表情,放往常,她大概率缴械投降,如今只觉得虚伪极了,满腔悲凉:“那我说声谢谢咯,谢谢你在她和我之间,选择了我,毕竟她有体面的工作,能自食其力,偶尔看几眼,就很满足了,我不同,我没了你,就没了经济来源,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老婆,你误会我了,我只是不想你这么累。”叶华彬摇摇头,不认可她的话。 “亦或者,你非常享受家里有人把你当大爷一样,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裘欢重重地叹了口气,不愿继续与他争执下去,“我们就这样吧,好聚好散。” “裘欢!”一直放低姿态的男人突然严厉地呼唤她名字,音量越来越大,“你要知道,你现在的生活,衣食无忧,有车有房,还不用出去风吹雨打,不用看人脸色,有多少女人盼都盼不来!” 她提出了个建设性的意见:“这么好的生活,麻烦你找别人来享受。” 叶华彬被她毫无留恋的态度刺激到了。 他想起覃深办公室里熟悉的保温袋和饭盒,抓住裘欢的肩膀,手指陷入肌肤:“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人?!” 倏地,裘欢心跳漏了半拍,脸色逐渐苍白。 叶华彬死死地盯着她的脸:“为什么那天中午,你会去覃总办公室,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想到覃深用叶华彬的工作威胁自己,她还真的就范了,她还出言嘲笑他不懂什么是爱。 此时此刻,显得无比讽刺。 她朝叶华彬轻轻一笑:“他是我在外面的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