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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离开病房后,护士们没有再追上来。 随便找了间空房间稍作休息......主要是两个被保护的人需要休息,我和希薇亚脸不红气不喘的,金发少年也只是呼吸微微急促了些,整体状态仍然很好。 只是,我心中有太多疑惑。 希薇亚一脸不悦的说教。 「遥遥,你不是答应我不会随便跑来的吗?说好了我负责副本你负责监控就好,你这是把我的话丢垃圾桶了?」 「不要叫我遥遥!」他直接很顺的反驳,接着一脸委屈的说道:「你没说他在这个副本啊!」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一看到他就会像现在这样不顾自己安全!」 我忍不住插话。 「你也是管理者?」 两人齐齐转头看向我,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少年对我友善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是于遥,她的同事,白塔管理者,也是你的……」 他思索了一下,竟然转头问希薇亚:「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係?」 她翻了个格外洁白的白眼。 「我怎么知道!前男友吧!」 ……啊? 啊啊啊啊? 你是开玩笑的吧? 于遥还真就点了点头,对我说:「你前男友。」 我的脸色肯定很僵硬,静默半晌,艰难的挤出一句:「你开玩笑的吧?」 「嗯,开玩笑的。」 ……我刚刚为什么要救他,放任他被鬼抓走不好吗? 「噗,别生气嘛,我们以前真的是关係很好的朋友,勉强也算的上关係很好的搭档。包括这把枪也是你送我的……不能还你,这可是定情信物。」 这点我倒是相信,如果不是因为那种若有若无的亲切感作祟,我早就动手把我的武器抢回来了。 没办法,火力不足,什么都得省着用。 不过,定情信物这说法也太……那啥了吧?你这样我真的很难相信我们没有一腿。 于遥轻笑,「先不说这些,你不是要带着他们通关吗?莉朵儿也不好惹,快点过去治疗室吧,我陪你一起,有什么话路上再说。」 莉朵儿……喔,是玛丽的女儿,关在密室里那个。 接着,他又对希薇亚交代:「这里就交给我吧,你先回去,如果出事了就麻烦了。」 希薇亚不甘不愿的哼了声,却也没有出言反驳,只是轻声抱怨了句:「你以为都是谁害的啊……」便离开了。 「好了,我们走吧,至于那边的两位……」 于遥看向终于喘匀了气的刘姨两人,「你们要跟来吗?」 「跟!」经过上次没跟着集体行动便惨遭护士围剿的经歷,这时他们两个哪敢不跟。 他温柔的笑了笑,看起来奇妙的令人安心。 「好的。」 于是我们又出发去了治疗室,成员换了一个,但不知为何,于遥带给我的感觉比希薇亚好太多了,至少他好像不讨厌我。 一路上,我随口问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他也一一耐心的回答了。 「管理者很缺人?」 不然怎么会两个人不在就出事。 「缺。」他耸肩,淡淡说:「就我们两个,监控数十到数百不等的副本,全年无休,有时候睡到一半还得起来工作。」 好惨…… 我感慨:「真不是人。」 于遥:「白塔本来就不是人。」 也对,这已经超出科学的范畴了,牛顿都得掀棺而起。 「不对啊,玛丽说我当玩家都是十年前的事了,但你十年前才多大啊?」 我实在很难想像自己跟一个小孩子称兄道弟的画面。 他似笑非笑的回道:「你以为我几岁?」 「……18?」我随意猜了个数字。 「我上个月刚满28。」 「骗人的吧!」 「没骗你,只是长的比较年轻。」 我打量着他那张完全就是未成年的脸,说是童顏都过分了,这根本是冻龄了! 我又忽然惊觉了一件很恐怖的事。 记忆中,我应该是23岁,也就是大学刚毕业的年纪才对。可是依照他们的说法,在十年前我就踏入了白塔,进行游戏。 从进入游戏到现在,我没有找到任何一个能倒映出自己容貌的东西,该不会…… 「喂!」我停下脚步,将脸凑到刘姨面前,紧张的问:「我看起来几岁?」 她明显被惊吓到了,下意识退了两步,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之后,仔细端详了下我的面孔,给出了回应:「20左右……?」 我松了口气,好险没有突然变成三十多岁的大叔。 在此声明,本人并没有丝毫歧视大叔的意思,只是人生中最精华的十年如果就这么莫名其妙消失了,我也太冤了吧—— 「噗。」 我转头,只见于遥淡淡的笑了笑,轻柔的说道:「我从来不知道你还会在乎这个。」 「是啊,还不都是你害的。」我下意识回答,说完了,我们两个皆是一愣。 「……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换了个话题,「你今年23岁没错,我保证。」 「为什么?」 「嗯……我们到了喔。」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站在治疗室门口了。儘管对于我的年龄问题很在意,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被我扯断的铁鍊随便的掛在门上,我们进了房间,却看见陈大叔和星罗站在那里,陈大叔面色凝重,并不像已经进去过密室的样子。 在看见星罗的一瞬间,于遥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极为惊讶的表情,下一刻,右臂很好的掩饰住了,彷彿从来没出现过。 「你们没有先进去?」我莫名其妙地问陈大叔。 「唉,我们开了门,但那门实在太小了,我只能把手伸进去,谁知道……」 说着,他向眾人展示出手臂,只见那上面有一排明显的齿痕,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没办法,只能在这里等你们了……这位是?」 「于遥。」他简单的说了自己的名字后便不再开口。 星罗见到我,没说什么,但整个人瞬间雀跃了不少。她小跑上前,拉住我的衣角。 「她是谁?」 于遥瞥了她一眼,淡淡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的语气异常冷漠。 我摸了摸星罗的头发,「寧星罗,小孩子嘛,多照顾一下。」 于遥点了点头,没什么表情,跟在眾人身后进了房间。 我看了看,密室的门的确太小了,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星罗能进得去……但总不能让一个小孩子以身犯险吧。 我犯了难,如果在场的只有我一个,那么还有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可以用,但这里人太多了,我又不可能通通灭口。 「遥遥,有什么办法吗?」 「不要叫我遥遥!」他先是下意识地反驳后,才轻轻说道:「当然有,但我为什么要帮你?」 是这么说没错啦,他本来就没有帮我的义务。只是一路上他对我的问题过于有求必应,害我忍不住向他求助了…… 看来还是得想想其他办法了…… 「我不帮你,你打算怎么做?」 我沉默了一下,有些迟疑的说:「和陈大叔一样,伸手进去抓?」 在不动用某些手段,以一个普通人的能力而言,好像也只能这么做了。 他脸色一变,「你就不能让她进去吗?」 他指的是谁很明显,星罗往我身后缩了缩。 「这样也太过分了。」我疑惑地开口:「你就这么讨厌星罗?她也没得罪你吧?」 于遥很是头疼的点了点额角,勉为其难地说:「……算了,我也不是不能帮你。」 「真的?」 「嗯,但有个条件。」 「你说。」 「你……」他犹豫了会,说:「叫我一声。」 我愣住了,很奇妙的,却没有任何不适感,只是有些意外。 见我不答,于遥偏过头去,像是急着解释什么,匆匆说道:「见到十年不见的老朋友,你甚至把我忘得一乾二净,这也不算是很过分的要求吧,再说了……」 没等他把话说完,我乾脆地开口:「遥遥。」 他愣了一下,那一瞬间,他露出了一种很难过的表情。 彷彿只是我的错觉,等我再看,他的神情已经恢復平静。 「拿去。」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小的钥匙,和一颗糖。 「把糖放在门口,等她出来用钥匙把锁鍊解开就好。」 解释完毕,他走到一旁,看起来不想再理会我们。 我捡起那两样东西,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密室前,眾人纷纷围上来,好奇的问着。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你认识他?」 我嗯了一声,没有详细解释的意思,或者说连我自己都还没搞明白。 糖果只是普通的廉价水果糖,我挥手示意大家散开,独自一人上前。 密室的门不到一米高,也很窄,体型正常的成年人都是不可能进得去的,即使勉强挤进去了,也抵抗不了鬼的攻击。 我将糖果放在门口,屏息等待。 数秒后,幽暗的密室内传来一阵铁鍊的拖拽声,还有一道更加细微的……某个东西的脚步声。 黑暗中缓缓伸出一隻小小的手,抓住了那颗水果糖。 在灯光下,那手竟是半透明的。手腕上拴着一圈铁环,上头有一个小小的锁孔,而铁鍊则是一路延伸到黑暗里。 它抓住糖后便想缩回去,我迅速抓住铁鍊,霎时,它疯狂的挣扎起来。 「钥匙!」 星罗眼疾手快的将钥匙塞到我手上,我接过后迅速插进铁环上的锁孔内,喀嚓一声,铁环便乾脆的脱落下来。 铁环脱落的瞬间,半透明的手瞬间有了实体。 我恶狠狠地抓住了那隻手,将它拖出了房间。在灯光下,我们总算看清了那东西的真面目。 一个鬼娃。 根据我们看到的资料,它应该是四岁左右,但现在实际看到了才知道,它根本才是刚学会走路的年纪。 它的整张脸泛紫,双眼通红,不断发出尖锐的嚎哭声,即使是被抓住的现在,仍在我手中疯狂挣扎着。 「哇!哇!」那哭声简直宛如生化武器,除我之外的人都摀上了耳朵,只有我还得抓着它,被吵得恨不得当场拿刀给它来一下让它彻底安静。 「吵死了!信不信我把你丢回去,这次绝对没人会放你出来。」我忍不住威胁,并狠狠瞪了它一眼,奇怪的是,它竟然真的安静了下来。 这时,我才注意到它身上掛着一个名牌,上头写着——莉朵儿。 这就是玛丽的女儿吗。 于遥凑过来,惊奇地说:「你也太犯规了,我第一次见到莉朵儿这么乖。」 我白了他一眼,哪是乖,分明是被吓得不敢动。 「走吧,把它带去给玛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