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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长平帝诧异的应声,仔细打量了说话的御史几眼才看向其他朝臣,诸卿怎么看? 纪靖柔等了半晌都没等到人开口,冷笑的望着开口参纪新雪的御史道,刘御史不愧是闻风而动的御史,我都没听说过的事,你就能知道。 纪璟屿的表情同样称不上和善,语气却尚且平静,若是刘御史所说乃真,五妹定会将封地之事尽数写在奏折中使人送回长安,不妨等到五妹的折子送到后再做讨论。 自从纪敏嫣等人离开长安后,留在长安的纪璟屿和纪靖柔就开始在大朝会的时候上朝,大多数时间他们只是一言不发的听着,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没被长平帝或者朝臣点名的时候主动开口。 长平帝忽然发出短促的笑声,没再等朝臣开口就对身侧的松年道,去看看有没有从安业送回来的新折子,直接拿回来。 下方的朝臣各自交换眼色,明白长平帝的态度仍旧向着女儿,只要安武公主的解释足够及时,倒霉的八成是贸然开口的御史。 临近下朝时,松年才捧着封火漆的信封回到朝堂,特意大声说给朝臣们听,这是今早刚送回长安的八百里加急。 此话一出,朝臣们看向刘御史的目光更加微妙,注意到刘御史忽然变得苍白的脸色,皆暗道了声傻子。 身为御史消息快还能用职责所在解释,比八百里加急还快就太过分了。 看刘御史的脸色,八成是被熟人耍了,收到消息就迫不及待的做出头鸟,根本就没仔细调查这件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年轻的御史,总是抱着想要一鸣惊人的心思。 啧,可惜。 长平帝一目十行的浏览折子上的内容,原本尚算平静的气势陡然变得凛冽,忽然大怒,抬手狠狠的拍在御案上,放肆! 正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刘御史见状眼中猛地迸射出亮光,几乎是扑到大殿正中央跪下,陛下,安武公主未请示长安就私下处理朝廷命官,实乃目无君父之举,若是陛下此次纵容她,怀安公主和金明公主岂不是要有样学样?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倒霉了二十几年才走一次运,因为原本要被提拔为御史的同僚抱病而顶替同僚的位置,绝不能在第一次参奏的时候就阴沟翻船。 长平帝狠狠将手中的折子砸到刘御史头上,小五遇刺后,凤郎立刻封锁整个安业,你怎么知道他关押安业上下官员命金吾卫抄家? 刘御史愣在原地,呆滞的五官拼凑成滑稽的表情,垂下头去看地上散开的奏折时刚好看到长平帝质问他的那句话。 他下意识的道,是公主 就算他是个呆子,此时也说不下去了。 这种肯定瞒不住的事,安武公主怎么可能撒谎? 刘御史打了个哆嗦,不行,他宁可背负愚蠢不堪大用的名声被贬官,也不能在安武公主被刺杀封城的情况下还比八百里加急更快的知道安业的消息,他立刻昂起头对长平帝道,是程昱告诉的我这件事!陛下!是程昱! 程昱说他身为御史不能总是附和别的御史的参奏,必须要快速扬名才能在朝堂站稳脚跟,否则随时都可能再被贬谪下去。御史大夫已经对他成为御史后几个月都没有作为十分不满,和吏部尚书暗示他能力不足恐怕不堪为御史,如果他半个月内再没有作为,吏部尚书就要给他下调令了。 因为程昱是御史大夫眼前的红人,刘御史对程昱的话深信不疑,拿出多年的积蓄苦苦哀求程昱帮他,才从程昱口中知晓安武公主在封地的肆意妄为。 名为程昱的御史脸上先浮现惊讶,然后变成痛心疾首,他快步走到正痛哭的刘御史身边跪下,沉声道,臣今日才知道安业发生的事,请陛下明鉴。 程昱!刘御史突然暴起扑向程昱,举起拳头狠狠的砸向程昱的颧骨。 长平帝面无表情的起身,脚步带风的离开大殿。 蠢货就该贬官,起码犯错时连累的人少。 两个时辰后,凤翔宫传出两道旨意。 第一道旨意,刘御史诋毁公主、御前失仪,连贬六级。 第二道旨意,长平帝担忧爱女安危,命忠武中郎将带一千金吾卫去安业保护安武公主,等安武公主痊愈后再回长安。 时刻注意着宫中动静的人立刻看透长平帝向着女儿的态度,在翌日朝会上换了种方式,以安业不如长安繁华安全为理由,劝长平帝让安武公主回长安养伤。 长平帝闻言,面上浮现犹豫。 纪靖柔眼睛转了转,再次主动开口,小五正值重伤,万一在回长安的路上颠簸导致伤势加重怎么办?不如让儿臣去照顾小五。 阿耶怎么能宁愿信宣威那个假堂姐都不肯信她这个真姐姐?她保证将小五照顾的白白胖胖! 长平帝睨向纪靖柔,眼中快速闪过暗色。 不老实的野丫头,他若是让纪靖柔去了安业,除非小五巡视封地结束要回长安,否则纪靖柔绝不会回来。 善解弟意的清河郡王世子立刻站出来给长平帝递梯子,让安武去封地巡视本就是为了让她知晓民间疾苦,快速成长,若是在她刚受到挫折的时候就让她回来,如何能称得上成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