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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先生,您还是来看看吧,秦董的情况真的很不好,他不止身体有问题,精神也……” 孙朗的乞求没有得到陶蘅的松口,电话被挂了,孙朗急得直敲脑袋,想了想,还是给陶蘅把医院的地址和病房号发了过去。 第95章 遵循本能 “董事长,这都快九点半了,房都查过了,我看陶先生是不会来了,我还是叫护士来帮您把伤口换药吧。” 这一天中孙朗无数次的想辞职,每次都是看在高薪酬的份上忍了下来,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忍到陶蘅到医院。 “我不换,他一定会来的。”秦文远靠在床头,脸和嘴唇白成同一个颜色,一侧脸颊却是又青又红,半张脸高高肿起,整个人呈现出一种低糜的颓废,仿佛生命失去了颜色。 孙朗忍下心中诸多复杂的情绪,他拖了张椅子坐在床头,“那我们就再等等。” 过了一会儿,他实在忍受不了单人病房内如死一般的气氛,开口道:“董事长,我不明白,为什么您一开始让我把消息封锁了,后来又报警呢?” 上午警察来做笔录的时候他不在场,不知道秦文远跟警察具体说了什么,只是就后来网上的八卦来看,应该是跟秦文远时常戴在手腕上的手表有关。 果然,秦文远咬牙切齿道:“他们抢走了我的表,我要把表找回来。” “原来如此。” “我不但要把表找回来,我还要他们坐牢!” 秦文远的眼睛血红血红的,仿佛要把那些人吃了,孙朗正要开口安抚他几句,病房门突然被敲响,房间里两人同时眉心一跳,孙朗几乎是跑向门口,将病房门猛地拉开,果然看到门外站着的陶蘅。 孙朗上一次见陶蘅还是在五年前,那次秦文远喝醉了坚持要去陶蘅家,那天发生的种种,孙朗到今天都还记忆犹新,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位让自家老板念念不忘的男人。 而五年后再见,孙朗发现,陶蘅相比于五年前愈加成熟和稳重,而自家老板却毫无长进。这话孙朗当然不敢当着秦文远说,他退开一步,恭敬地将陶蘅让进来,“陶先生,请进,董事长在里面等您。” “谢谢。”陶蘅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其实早就到了医院楼下,做出决定要来的时候他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车已经驶进医院停车场,然后他在楼下坐了很久很久,久到忘记时间的流动,他看着夜色加深,医院里的人越来越少,他想,要不回去吧,说不定秦文远已经接受了治疗,这时已经睡下了,可他还是上来了,仿佛这一切都不由他自己控制。 陶蘅走进去,看到病床上那个狼狈到他仿佛从来没认识过的男人,心里颤了一下,不可置信地问:“怎么会这样?” “吧嗒。” 身后,病房门已经被孙朗阖上,将两人关在同一个空间内,陶蘅站在原处,他没有退出去,也没有再靠近秦文远。他的视线落在秦文远的脸上,似乎在认清这个人是不是那个曾经带给他痛苦的男人,良久,他开口:“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为什么要在分开后回头,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为什么还要来打扰他的生活,为什么不能放过他,让他过自在的生活……陶蘅很想大声地质问他,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会这么痛。 “我就知道你会来,”秦文远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对他伸出手,“过来,到我身边来。” 陶蘅摇头,“你治疗了吗,我帮你叫医生好不好?” 秦文远失落地垂下手,“我没事,是孙朗说得太夸张了。” 陶蘅仍旧站在原地,“你那天到底遭遇了什么,不是说司机来接吗,为什么会在路上跟人起冲突?” “没什么,都是意外。” 其实那天发生的事,秦文远自己都记不清了。那天从陶蘅家出来后,他浑浑噩噩地走在路上,遭遇了一群人,后来发生了什么,只有零星几个片段还残留在脑海,连触感都是微乎其微的,只记得当时为了护住那只手表,他挨了多少打,但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他爱陶蘅,连他戴过的手表都爱,他犯过错,他在赎罪,他曾经失去过陶蘅,体会到失去后的思念如狂、日夜煎熬,只能抱着陶蘅戴过的东西聊以慰藉,他无法原谅自己连一块表都留不住。 “一块表而已,值得吗?”陶蘅视线下垂,从他脸上移开,他不想体会心一点点抽疼的感觉,“你想要什么样的表没有,给他们就是了。” “不,不一样的!”秦文远急吼吼道,“这是你戴过的你忘了吗?” 他手忙脚乱地从枕头下面把那只表拿出来,表是下午警察送回来的,表盘已经被刮花,表带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秦文远抓着表,他身体前倾,竭尽所能地把手伸向陶蘅,想让陶蘅看到,“这是我送给你的,我们结婚一周年的时候我亲手为你戴上的!你忘了吗!”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为什么又会把表还给你?”问出这句话,不可抑制地又要想起当年的事情,那些事情带给他的痛苦在这几年中好不容易淡忘了一些,他不愿意回想,可他又想要提醒秦文远,当年是你犯了错,是你伤害了我,如今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让我救赎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