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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另一个瘦一些的女孩子端着杯子,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早上我在大厅里遇到他,他看我的时候眼神好凶,好像我欠了他的钱一样,吓死我了。” “那你们是不知道,我今天进去给他送咖啡,看到他正靠在椅子里睡觉,好像一整晚没睡似的,也不知道晚上干什么去了。”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女秘书也加入了八卦的行列,“秦总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估计是遇到难事了。” “是啊是啊,我连着好几天都听到他在办公室里骂人,几个部门经理都被他骂了个遍,真的好惨。” “咳!” 突然门口传来轻咳声,女孩子们吓了一跳,连忙止住话头,战战兢兢地叫道:“孙特助。” 孙朗是秦文远的特别助理,包揽了秦文远从工作到生活的一切事宜,除了秦文远的私人感情。是以,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上司最近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作为一名称职的助理,他当然不可能和手下员工一起八卦上司的隐私。 “工作都做完了?”孙朗沉下脸,严肃道。 “没有,但是……”现在不是午休时间吗? “我们现在就去做。”没等瘦女孩的话说完,旁女孩一把将他拉出了茶水间。 孙朗看着剩下的那位,“刘秘书,你是老员工了,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下次我不想再听到有人在公司讨论秦总的八卦,要是传到了秦总的耳朵里,你知道后果的。” “对不起孙特助,”年长女员工低下头,“我会看好她们的。” “去吧。” 人都离开后,孙朗叹了口气,然后熟练地泡了杯咖啡送去秦文远的办公室。 秦文远正靠在沙发里睡觉,眼下的青黑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这种状况已经连续很长一段时间了,每天低气压到公司,沉着脸开会,沉着脸签字,沉着脸与下属们交流,每一次应酬都喝得酩酊大醉的被司机送回公司,孙朗有一次趁他喝醉了问他为什么不回家,他大着舌头说:“不想回,家里太冷了。” 孙朗看着窗外的天空,已经入冬了,可是堂堂秦氏集团总裁家里也会冷吗? 他不懂。 后来他又问:“那不回家的话去哪里呢?”总不能天天在公司睡吧,公司难道比家里暖和? 秦文远只回他:“不回家,不要回家。” 孙朗没办法,最后帮他在公司隔壁的五星级酒店开了一间总统套房,在那之后,秦文远每次喝醉了,司机都会将他送来公司,再由孙朗将他送去隔壁的套房,再后来,孙朗发现,秦文远即使没有喝酒,每天也会自己跑去隔壁的套房睡,而家,似乎已经成了一个摆设。 “秦总,您还是去里面睡吧,在这儿睡容易着凉。” 孙朗想了想,还是没有把手里的咖啡递过去,他叫醒秦文远,把室内暖气的温度又调高了两度。 秦文远眉心紧皱,他抬手按了按额角,对孙朗伸出手,“给我。” 孙朗会意,知道他是想要咖啡,但没有立马端给他,而是说:“今天晚上您有个企业家联会要参加,免不了要喝酒,下午没什么事,要不我给您重新热杯牛奶,您喝了进去睡一会儿,晚上喝酒也能舒服一点儿。” 秦文远烦躁地耙了耙头发,“给我吧,下午还有会要开。” 孙朗只得把杯子递给他。 下午,秦文远召开了一场公关部会议,公关部上半年着令,专门和S市的一家大型私立医院合作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会,内容是为贫困地区有眼疾的病人做免费诊疗,并承担后续手术费用。 本来这个事情轮不到秦文远亲自去过问,但是他早上刚接到电话,有个患者在手术过程中因医疗事故导致单目失明,被跟踪报道的媒体记者发到了网上,虽然公关部和医院方面已经及时给出了应对,并未大范围的扩散,但这件事在当地还是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响,会议决定,还是应该由秦文远亲自去一下当地慰问患者及其家属,顺便安抚媒体。 “行程就安排在明天吧,孙朗,订三张明天上午的机票,你跟我,还有公关部经理一起去,另外再订三间房。” “好的,”孙朗一一记下,“您的行李……是让家里人送来吗?还是您自己回去取?” 今晚有应酬,孙朗习惯性地认为秦文远还是住在酒店里。 秦文远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说:“再说吧。” 孙朗便没敢再问。 五点多,秦文远换了身衣服,带着孙朗和两个经理参加企业家联会,果不其然,又喝多了。 其实按秦文远的身份地位,他要是不想喝谁也强迫不了他,再不济还有孙朗和两个部门经理为他挡酒,但他似乎根本没有推拒的意思,谁来敬他都喝,喝到喝不动为止。 孙朗尽职尽责地把人送去了酒店,进门后,他把秦文远搬到床上,替他解开领带,脱下长裤,褪去鞋袜,盖好被子,这一连串他最近已经做得很熟了,之后,他来到衣柜前把柜门打开,看到里面仅有的一套正装,叹了口气,犹豫咱三,他拿起秦文远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用秦文远的手指解锁,找到“陶蘅”两个字,发了条短信过去: 您好,我是秦总的助理,秦总喝醉了,但他明天要出差,能麻烦您收拾点他的行李让人送过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