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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沈益锋带人来秦氏谈合作,这是几天前就定好的,但是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口被助理拦住了。 “怎么回事?贵公司就是这么接待合作伙伴的?” 沈益锋在秦文远面前矮一截,但是面对一个小小的助理还是很有派头的,“你们秦总呢?这说好的时间,不能说改就改吧。” “沈总,非常抱歉,”助理也很为难,但还是十分尽责地解释道,“秦总今天身体不太舒服,现在还在休息,沈总您先去会议室等一会儿好吗?我为您准备点心和茶水。” “不舒服?不舒服怎么不去看医生?”沈益锋眉峰紧皱,“别是出什么事了,赶紧开门进去看看。” “抱歉沈总,秦总的办公室外人不能随便进出,”能做到总裁助理的位置,助理也不是随便让人拿捏的角色,“要不这样吧,今天沈总就先回去,秦总知道您白跑一趟,一定会有所表示,不会让您吃亏,沈总您看怎么样?” 沈益锋沉心一想,两家合作到现在还没谈成,这本就是他上赶着求秦文远合作,逼得太紧的确不行,但要是让秦文远觉得愧疚,哪怕只是一点点,对他们沈氏来说都是大有好处的。 想到这里,他豁然开朗,但还是装作不太高兴地说道:“既然秦总身体不适,那我也只能改日再来造访,你替我跟秦总说,我祝愿他身体早日康复。” “好的,沈总慢走。” 送走沈益锋一行人,助理用钥匙打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办公室里没有人,但是里面休息室的门却是关着的,秦文远在里面睡觉。 从中午到公司,秦文远推掉了所有的会议,把自己关进休息室,不准人打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小时,而休息室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助理觉得很不正常。 秦文远不是工作狂,但在时间的把控上绝对称得上变态,即使哪天身体不适,他也会撑着做完所有预定好的工作再休息,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在助理的印象中,是从来没有过的。 这很反常。 助理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抬手敲门,“秦总,您醒了吗?”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助理又敲了敲,“秦总,您是身体不舒服吗?我进来看看行吗?” 依旧没得到回应。 助理正想再努力一把,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脆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打碎了,他一惊,连忙拧开门把手。 休息室里没开灯,他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于是摸索着把灯打开,眼前的情形让他大吃一惊。 只见地上一只玻璃杯被砸得四分五裂,碎片和水溅得到处都是,一只手机静静地躺在水中。秦文远躺在床上,一只手横在眼睛上,一只手垂下来,手指上滴滴答答地正往下滴血。 鲜血混合着水渍在地上形成蜿蜒的小水流往床下流去,而秦文远则闭着眼睛,仿佛对眼前的一切一无所知。 “秦总,”助理呆了一瞬,连忙跑过去,从床头柜上抽了两张纸巾包住秦文远的手掌,“秦总您还好吗?” 秦文远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才哑着声音道:“我没事。” 助理低头查看秦文远的伤口,伤口在掌心靠近中指的地方,大约两公分长,割得不深,没一会儿血就止住了,但就这样放任不管肯定不是办法,于是说道:“我去拿药箱。” 说着,他站起来转身出去了。 取完药箱回来,秦文远还以之前的姿势躺着,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助理用棉花和碘伏替他处理完伤口,小心问他:“您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秦文远没应声,就在助理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秦文远开口了,“我没事,只是有点累,想再睡一会儿。” “可您……” 助理想说,可您已经睡了三个小时了,但他没有胆量,随即,他看到了秦文远眼下的黑青,他知道,恐怕这三个小时里,秦文远根本没有睡着。 秦文远的确没睡着。 从医院回来后,他觉得很累,从心底涌上的疲惫,让他连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的力气都没有,他推开休息室的门,倒在床上想睡一觉,可是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出现陶蘅从他眼前翻身跳下去的一幕,反反复复,无数次地重播,每一次都像重磅炸弹将他的心炸得四分五裂,再后来,母亲的话反复在他耳边响起,“你们是亲兄弟,为什么你就不肯放过他!”“他是你亲弟弟,你要逼死他才开心吗?” 逼死他?我什么时候想过要逼死他?明明当年差点被逼死的是我啊! 秦文远在心里咆哮。 母亲眼里永远只有秦文瀚,小时候不管他做得再好,母亲从来看不到,她只看得到秦文瀚的好,只会夸奖秦文瀚,买礼物只买秦文瀚的那一份,只帮秦文瀚过生日,只参加秦文瀚的家长会,哪怕每次考试秦文瀚只能在中游徘徊,而他永远是年级第一,母亲也只会夸秦文瀚聪明。 秦文远有失落,有挫败,但秦文瀚是他的弟弟,他可以不在乎,也可以把所有东西都让给他,但千不该万不该,秦文瀚不该在他和陶卓之间插一脚,陶卓是他的底线,谁碰了,都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助理把他的手机捡起来,手机后盖泡了水,但好在还能用,助理抽了几张纸巾将手机擦干净递给他,“秦总,您的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