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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这个情况,没有哪个人类可以诊断出来,最后得到的结果左右不过体虚乏力,精力憔悴。 谢宴当然不能承认说谎,硬着头皮道:“微臣所言句句属实。” 荆戈狠拍了一下桌子,他站起身,神色凶煞,语气危险:“谢卿,你可知道,欺君罔上,会落得什么下场吗?” 谢宴惊愕地张了张嘴,有些不可思议地抬眼看向荆戈。 他当然知道,欺君之罪当诛九族,但他没想到怎么就到这个地步了。他以为荆戈召见他是有什么事,开口问他身体状况不过是顺口一提的场面话,他虽然回答得有些敷衍,但态度恭恭敬敬,应当并无过失。 但这个话题显然是绕不过去了,荆戈一直揪着不放,甚至言辞越发激烈,难道……他今天召见他,为的就是治他死罪吗? “微臣无意欺君,还请陛下能放过微臣,臣感激不尽,此后刀山火海,在所不辞。”谢宴本欲弯腰行礼,转念一想,直接跪了下去。 他实在不知道如何跟现在的荆戈相处,荆戈现在是皇帝,说不得动不得,亲近不得,调笑不得,对方一怒,他只能求饶。否则性命不保,这个世界来过跟没来过还有什么区别。 不愧是A级世界。一不小心就能要了他的命。 “刀山火海,在所不辞?谢爱卿,你那点小命,对朕有什么用,你以为朕会放在眼里吗?”荆戈讽刺道。 “呃……”谢宴沉默了。 他都这么说了,荆戈还是不依不饶,这是真打算让他死吗? 乌烟瘴气的舌战因为谢宴的沉默突兀地平寂下来,荆戈也从那种头脑发热的状态下倏忽间清醒过来。 他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捅进死胡同? 他想起自己召见谢宴的本意,他只不过……只不过是想见谢宴而已。 但谢宴那副平静疏远的姿态,瞬间刺激了他的神经,他忍不住就呛起声来。搞到现在,谢宴沉默了,他也下不来台了。 对朕有什么用?朕会放在眼里吗? 当然有用,当然无法忽视,谢宴三番五次救下自己,甚至把自己的一瓣碎魂主动拿出来改变他的命运,哪怕现在他对谢宴充满警惕和排斥,他也无法忽视谢宴曾为自己做过的一切。 这话……是不是让谢宴伤心了,所以他才突然沉默下来。 但是,他身为天子,怎么能随意收回自己的话。袖袍之下,荆戈捏紧了拳头,心里别扭至极。 他撇过头,闷声道:“朕已经说过,不用跪,你听不清吗?” “听清了。”谢宴颇有些无奈,站起了身。 他等着荆戈说如何处置他,结果荆戈僵硬地扭着脖子,半晌都不说话。 他不说,谢宴当然不会不识趣地主动再聊这个话题。 两厢僵持了一刻钟,谢宴想起了他入宫面圣的另一个意图,试探着开口:“陛下,臣有一事启奏。” “讲。” 荆戈语气僵硬。但既然回应了,就是不想纠结刚才那件事了,谢宴松了口气。 谢宴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微臣听闻,陛下幼时曾被奸人构害,身中剧毒,此毒无药可解,陛下遍寻天下奇方,却依然只能找到以毒攻毒之法。” “但此法并非长久之计,陛下每服下一次药,体内之毒都会深重一分。长此以往,陛下身体十之八九会被此毒拖垮。陛下,可有此事?” 荆戈危险地看着他,“确有此事。不过,谢卿言此,是何意图?” 谢宴微微一笑,神色温柔,荆戈撞上他的视线,忍不住晃了下神,呼吸微滞。 “微臣早年间曾遇见一位高人,这位高人教与臣许多治病医人之法,并告知微臣一味可解天下奇毒的药方,因此,微臣或许可为陛下解此剧毒。” 荆戈略有些怀疑,“谢卿所言当真?” 谢宴:“微臣怎敢欺瞒于天子。” “不过,谢宴需要先为陛下诊脉,确认一下陛下所中之毒是否可用此方化解。” 荆戈不知道他是在搞什么名堂,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犹豫片刻,他伸出胳膊,放在案桌上,“诊吧。” “遵旨。” 谢宴走过来。他并不懂医术,所谓奇遇都是瞎编的,但他洞悉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秘密,的确知道如何化解荆戈身上的剧毒。 但他必须装作懂,诊脉……也是必须走的流程。 谢宴伸出手,缓慢地拨开荆戈的袖口,手指放到了荆戈的腕间。 荆戈像是触电一般,轻颤了一下。柔软的指腹带着温凉的体温传递到荆戈的肌肤上,一下子就勾起了他的无限回忆。 谢宴从不会拒绝他的要求,在那方面,更是对他百依百顺。这双白皙修长的手,曾经被他按着放在身上,分明没有他自己的力气大,却给予了他无数美妙又无法复制的体验。 他真想……真想再尝尝。 荆戈睁大眼睛,清醒过来,他心底一慌,猛地推开谢宴。 谢宴猝不及防,被这股大力推得往后退了两步,踉跄着差点摔倒,勉强稳住身体,但这也足够狼狈的了。 谢宴心情顿时变差,他眉间一锁,正想发火,突然想到荆戈的身份,只能把话憋了回去。 他敢怒不敢言,阴阳怪气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荆戈脸色阴晴不定,他本来还在唾弃另外两个自己,没想到转眼间,他就因为一个简单的触碰,心里涌起无数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