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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儿鼓了鼓嘴,用力点头。“说谎不对的。” 傅岩逍哭丧着脸,她冤枉啊,简直比窦娥还冤!啊,不对,都不知道这个时代窦娥有没有出现呢。可是,她是真冤啊,她没有说谎,只是瞒着不说而已。可怜兮兮地对两只美人说,“我没有说谎。” 妍儿哼一声扭脸不理她。贝美女似笑非笑地用眼神示意,看,连妍儿都不信你! 傅岩逍眼珠转了转,贝凝嫣腾出手来定住她的脸,微眯了眯眼,用眼神威胁她不要试图蒙骗混过去。 脸上传来的温热柔腻的触感,让傅岩逍脑袋打结口舌也打结,“呃,那个,我和织艳姑娘,”贝凝嫣听她提到那贪欢阁的花魁,心中掠过一丝不快,很快又压了下去,只是继续盯着傅岩逍让她说下去。傅岩逍只搅尽脑汁想着要怎么轻描淡写将这事带过,浑然没有察觉佳人的轻微变化,“嗯,就是元宵节的时候帮过妍儿的,在下棋,何宝山硬要冲进来让织艳陪她,然后,嗯,然后何宝山和那楼里的小厮推搡起来,失手将人推下楼去,哪知,”贝凝嫣见她还是不肯说实话,手下便使了劲,将她脸上不算嫩的肉扭住,傅岩逍疼得呲牙裂嘴的,只“丝丝”吸气,还是打定主意混过去,“哪知,那小厮跌下楼去竟闭了气,救不过来了。” 贝凝嫣见她还在死撑,松了手,哄着妍儿先出去玩,待妍儿怏怏不乐地出去了,才转脸过来看着傅岩逍,面上看不出喜怒,淡淡地道“你是执意要欺瞒我到底了么?” 傅岩逍听她如此一问,心知是瞒不过去,只微微倾身,压低了声音闷闷地道,“不管怎样,他都是罪有应得!” 贝凝嫣见她终是松了口气,只是一叹,良久不说话。傅岩逍低着头不敢看她,以为她是不满自己的做法,毕竟她一向对那两府是容忍有加,也不说话,只是垂头等着贝凝嫣数落她。 过了半晌,贝凝嫣才幽幽道,“你只以为我是不愿意你招惹他们是不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被牵扯过去脱不开身来,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们怎么办?!”话到最后,竟然是带着哽咽。 傅岩逍闻言一震,猛抬起头看着脸上带着泪痕的贝凝嫣,心中泛起微妙的欢喜,继而又垂下头去,结结巴巴的,像是安慰对方又像是自我开脱般,“我,我这不是没事么。” 贝凝嫣听她反来复去都是这一句,竟像是不将自己的担忧放在心上,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次是走运!那下次呢?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光景,难道你就要我们不得安生!” 傅岩逍慑于她难得的怒气,只低声嗫嚅道,“我,霍逐阳既是有了消息,我……” 贝凝嫣闻她提起霍逐阳,也自是一怔,好像,这几日因为忧心傅岩逍的事,霍逐阳的事情也就淡了去,看傅岩逍这般情状,脑中翻腾出安伯之前的一席话来,“爷待小姐是极好的,霍少爷的事,既然小姐与爷已是成了亲,也应该放下了,没的平白惹得爷不快活。”现在想起来,似乎是有些什么不一样了。她虽然自幼养在深闺,但这情之一字,却也不曾含糊,更何况那两年多的幽禁生活更让她敏感,心中隐隐约约似是明了什么,又怕是自己想错了,若是真的,那,那就太令人震惊了。 她定了定神,心念电转,半晌才琢磨着说,“他是他,你是你,就算日后他回来了,我们一家团聚,也不能让你轻易犯险,你永远都是我贝凝嫣的救命恩人,亦是平生唯一的知交。” 傅岩逍刚因着两人的亲近而轻扬的心情,沉沉地坠了下去,她低着头,鼻子发酸眼眶发红,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哭出来,只是含糊地应了。 贝凝嫣看她的反应,心顿时凉了半截。傅岩逍低着头,却也掩盖不住那希望破灭的哀伤气息。她怔怔地看着傅岩逍,眼神却像是穿过她,看着空气中不知名的物体,脑中恍恍惚惚的,心中空落落的,竟然不知这是喜是忧,原来,这总是柔情相对,事事替她着想,万事要护她周全,对妍儿又是极尽宠溺的人,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对她动了情。 你纠结我也纠结 自从那一日贝凝嫣察觉傅岩逍的心意后,虽然两人都未曾说破,但都有了回避了念头。傅岩逍过了几日,找了个借口从笃思楼里搬了出来,住到之前的院落里,每日里只在晚膳时和贝凝嫣见上一面。两人一是为着贝凝嫣与霍逐阳之间的事情而不想再面对,而这一段时间里,贝凝嫣也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说些以前的情事,以及对日后一家团聚的期待。一是因着明了这份太过惊世骇俗的感情而想竭力让傅岩逍回归正道,虽然每次一提到霍逐阳相关的事情,傅岩逍那勉强的神色让她心疼,但为了日后着想,还是狠狠心忍了。 这一晚用过晚膳,傅岩逍陪妍儿玩了一阵,待妍儿困了在她怀里睡着后,将妍儿安放在床上,便要离开。 “岩逍。”贝凝嫣出声唤住她。 傅岩逍脚步稍一停顿,回头应了,“嗯?怎么了?” “我们也有一段时日未曾好好说话了,不如手谈几局,顺便也好说说话?”贝凝嫣试探地问。 略一思忖,就应了下来。这几日里,府里府外的流言多少也有听到,说是她在外包妓导致了两人关系转淡,府外的人只不过是当这风流韵事是个说嘴,反正嘛,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何况傅岩逍只是包妓,未曾要迎入府,已是给足了贝家小姐脸面了。府里的人就隐隐对她有了不满,只为自家夫人抱屈。但时日一久,傅岩逍对这母女仍是尽心尽力的,贝凝嫣也并没有说疏远冷淡的意思,只说是傅岩逍公事繁重,另辟院落来住是为了方便打理家业,免得总是扰她母女的清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