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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殿中大多设有地龙,再加上太后畏寒,十二台赤金银纹的大熏笼就没断过,日日炙着太合宫的墙壁,就连窗棂从外头摸上去都是温的。人待久了必定口干舌燥,更别说是皇上这般阳气旺盛的男子,持起茶盏就急急饮下半盏,直直喝了个见底,大声赞叹道:“这茶不错,好茶难得啊。可是此女泡制而成?赏。” “臣女谢皇上隆恩。”苏雪跪了接恩,娓娓道来,“禀陛下,此茶并非是臣女所得,而是太子偶间得了一坊间偏方,特特送来孝敬太后的宝贝。说是也不容易制成,需用当年的好茶叶足足浸没老枇杷树的新蜜,闷在坛子里吸足日月精华,夏末制成,寒冬取出。再用温水徐徐化开,才成了陛下方才入口的茶水。太子一片孝心,皇上又与太子父子连心,想来陛下喝着也是好,实在无关臣女什么事儿的。” 如此将功劳卸给了太子,自己也不占风头,苏雪着实叫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皇上原当此女只是一位太后用惯了的大丫鬟,听她口口声声自称臣女,言语中又处处谨慎着,定睛看了看,只觉得此女装扮朴素,言语沉稳,头上那支红珊瑚金莲花佛手簪子竟是眼熟的!此物是太后心头至宝,先皇曾亲手掌掴太后将此簪子击落摔毁了,太后寻遍胤城的好手艺才勉强将此物复原。如今这簪子扎在这丫头的发髻中,想来必定不是简单的宫女了。 “起来吧,你是谁家的女儿?”皇上宽和地问道。帝王心毒眼更毒,凡事都往最坏处想,见了此女心里敲打上了,莫非又是太后想塞给自己的小主?可细想也不觉得是,安贵人近来已经盛宠不断,苏答应也出头了,两个月后给抬个贵人身份就得了。现下再塞给他新颜色?不对,这不是太后的手段。 “谢陛下隆恩。”苏雪缓缓抬身,规矩地立到皇太后身侧,亲手持了茶盏递到太后面前,说道:“回陛下,臣女出自重阳候府。因着太后一心向佛,而臣女自小又有佛缘,故而被家父送进宫侍奉太后来了。太后尝尝这茶可好?臣女方才在下头冲泡时没忍住,闹了小女子嘴馋的毛病,偷偷捏了一片软软的茶叶含了。您猜怎么着?小女自来也是吃过好东西的,却没尝过这般稀奇的,像是……太后可别笑,像是吃了几十筐的枇杷果子。” 太后接着茶顺进一口,甜润适中,香而不腻,还能品出茶的韵味,展眉笑道:“自然是好的,只是你这丫头怕是贪嘴,哪有几十筐的枇杷滋味好?” 重阳候府?元帝捻着腕间的菩提子问道:“可是右相重阳候府苏元山之子苏凌的女儿?” “正是臣女。”苏雪莞尔一笑,点头答道。 “原是这样。你族上世代忠烈,几番从龙有功了。今日朕还在朝上见着右相与你父苏凌,如今他身任史部尚书,为朕广纳贤才,也是个苦劳,听着也是咳了几次,怕是上了肝火。”元帝又品品这茶,果真枇杷香渗进了茶水,用来润吼是最佳的上品。 “爹爹怎得咳嗽了?”苏雪作惊慌之态,站起问道。元帝若说忌惮无外乎两处,一是大权旁落,二是前朝后宫勾结着。苏雪自知自己进宫侍奉太后就算是宫中的女子,又是重臣之女,万万不可叫皇上疑心她时常与府上往来,才装作不知爹爹入冬伤寒之状,美人儿的眉间蹙得紧紧的。 “你在宫中自然是不知了。”皇上继续试探,不知这丫头前来何意,问道:“天子不可言而无信,方才朕说要赏,你可想要些什么赏赐?若是思念重阳候老夫人也可回去看看。” 武贵妃在一旁屈身给皇上提醒儿,这边的事眼瞧着就结果了,只等着圣上一道口谕,强自笑道:“皇上,太常寺少卿既已合出了婚命,不如就先……” “这样……嗯,皇上若要赏臣女,不如就赏小女也看看那郡主的生辰吧?臣女自小拜师于大宝殿主持门下,这窥算天机的关窍略懂一二。如今满宫皆知圣上为此事忧心,臣女不才,无法像爹爹祖父那样亲力亲为,只能在这点上出一份薄力。皇子们的八字自然是看不得的,想来看看郡主的倒也无妨。若真是能与哪一位皇子对上,臣女就先道喜了。”说着脸上自然一副喜盈盈的颜色,安分地等候太后发话。 太后自然不知苏雪与太子有何瓜葛,这合婚之事本就该多个人把关,便道:“哀家觉得不错。苏雪丫头是跟大宝殿的大师学得佛法,那番邦郡主算不得尊贵,自然可以看。”说着看向太常寺少卿,道:“谢海荣,还不给苏雪丫头递过来看看,看看那八字究竟有何金贵,非要般配太子不可。” 谢海荣有些怔怔,一边看武贵妃一边道:“这恐怕、恐怕是……”但这赏是皇上亲口说的,只能捧着筏纸送过去,袖口蹭了蹭汗,道:“但请姑娘过目,三思而慎言。” “臣女谢过大人。”苏雪含笑接着了,双手捧起一方纱帕子似的,细细端倪起来,只见她先是露出几分凄苦之色,怕是哀叹郡主命中多坎坷,再看着脸色反倒平静如常,越是看越是喜,末了双眼一亮,仿佛跳起来打了个激灵,喜气十足地捧给太后,道:“实乃良配,实乃良配!这位郡主姐姐怕是早年坎坷,却是个命中有大福气的人。最难得是她命格高贵,出身清苦却不怕好命来磨,再好不过的贵妻命格了!娶妻若如此必定夫运如虎添翼。” “放肆!”武贵妃今日身着明艳华服,此刻心口也如一团烈火灼灼,恨不能叫人将这无来由的丫头拖出去打死,咬牙强忍不过终于厉声喝道:“皇上在此也敢一派胡言!堪堪女流之辈怎会懂得参天之术?岂不是欺君!来人!给我掌这死丫头的嘴,看她还敢不敢将国运之事当做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