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捱 第85节
被光明正大地抓着,又是在随时可能被发现的教室,她既紧张又羞涩,压根不敢承认。 贺让骁放开手,随意搭在课桌边缘,困倦的视线有些散,眸光却格外烫人。 四周的风都好像静止,被一种叫暧昧的东西占据着。 他的手指抬起来,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擦了下,忽然凑她耳边,像说悄悄话, “免费看,想看多久都行。” * 晚自习时,天气突变,窗外狂风大作,吹得树叶哗啦啦作响。 光线昏沉,教室里气氛也有些沉闷。 正在进行数学随堂小考,只有三十道选择题那种。 程尔安安静静地写题,贺让骁就不规矩多了,敞开一条腿支在走道,斜着身子坐着,手搭在试卷上,握着笔转一会儿又写一会儿,全程显得格外轻松。 黄彬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将视线移回试题上。 写题时间结束后,黄彬边拢试卷,边通知数学竞赛的事情。 比赛是市里面承办的,各个学校学生需要在a中比,因此学校带队老师和选手需要去主办方订好的酒店入住。 赛程两天。 通知一下来,林澈羡慕得不行,“靠,两天不用上课啊,还能公费出去玩,好爽啊。” 贺让骁提着嘴角,慢条斯理回,“你玩出个奖杯来看看?” 他对参赛习以为常,出去别的学校比赛更是常事,情绪没什么起伏。 程尔低声问他,“我们会是老班带队吗?” 贺让骁说不一定,每次带队老师都是从数学组抽调的,但他希望不是黄彬。 但接下来黄彬宣布自己是带队老师时,贺让骁闭了下眼。 忽地—— 天边一道白光闪过,教室里陡然陷入一片黑暗,同学们拍着桌子庆贺。 黄彬的命令已经失效。 乌黑的教室里乱作一团,隔壁班甚至有人跑出教室大喊大叫,兴奋得不知道怎么表达。 祁妙转过身找程尔说话。 她的同桌忽然来了兴致,说要给他们讲个停电的鬼故事。 程尔是拒绝听的,但是同桌表达欲实在旺盛,神秘兮兮地讲了起来。 天空的白光照亮教室,也照亮同桌那张神秘兮兮的脸,她握着笔,让程尔觉着她的表情有点吓人。 “你不害怕吗?”程尔发觉贺让骁没什么动静。 还挺感兴趣似的。 没听见回答,程尔凑过去一些,看见贺让骁抱着双臂,耳朵里塞着两团卫生纸。 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 她没忍住笑了,公主太胆小,鬼故事都不敢听。 程尔笑眯眯抽掉他耳朵里纸团,他忽然睁开眼。 同桌刚讲到很恐怖的吃手指的时候,一道惊雷炸起。 大家都吓一跳,程尔凳子滑了下,整个人往后仰,贺让骁听见动静,扣住她手拉回来,避免摔倒。 力道有点大,猝不及防的,他没把握好,程尔一下扑到他怀里。 手肘撑在胸口,心跳在手心里压着,程尔呼吸变得很重。 眼前一片漆黑,她却感觉贺让骁在看她,眼神炙热滚烫。 浓郁的水汽从窗户里扑进来,钻入了呼吸,就连换气都变得艰涩。 想到两人现在的情形。 她面红耳赤地挣开他,坐回凳子上。 “你俩在干啥?”祁妙问。 程尔摇头,下一秒耳朵像是被烫了下,她听见他说, “下次啊,扑准点。” 他顿了下,声儿吊人胃口似的拖很长, “免得我分心。” 作者有话说: 扑准点,该往哪儿扑呢? —— 抱歉,今天有点卡,来迟了点。 第50章 黑板顶端的正中间有个红色的高考倒计时。 数字每天都在变从300递减到了200多, 时间越来越紧凑。 课桌上的试卷越垒越高,各个科目堆在一起像坐小山。步入高三之后,老师总是很忙, 皱着眉头, 嘴上总挂着一句:“数数你的试卷有没有漏掉。” 嘉城的秋天太短,一场秋雨过后毫无预兆地变冷。 贺让骁待在教室的时间越来越多,不是睡觉就是写题,偶尔跟林澈去打篮球, 回来就会被黄彬抓着训斥。 后来下了课也不跑去占场地,程尔觉着他越来越像一只猫,怕冷的猫, 冲锋衣外套拉到顶, 锁住喉咙和后颈,袖口箍着手腕还不够,手指也要缩进袖子里。 程尔去办公室领了试卷回来,按照组分发下去, 视线扫了一眼安静睡着的贺让骁,抿了抿唇。 她刚座位走,林澈刚去厕所回来, 手上湿漉漉的, 他看见贺让骁睡着,突然起了坏心,走到他旁边停下。 坏心眼似的伸出双手,故意朝他脖子里甩水。 贺让骁感觉后颈被碰了下, 力道挺明显, 耳边还有模模糊糊的说话声, 好像是程尔在说什么。 他睁开眼的同时一把按住后颈, 没醒透的眼睛里透着几分未收敛的冷戾。 眼风扫过时,还挺迫人的,林澈赔笑说:“骁哥,我就是闹着玩。” 贺让骁移眼,看了眼按着的手,是程尔的。 程尔低声说林澈,“他睡得好好的 ,你非把他弄醒。” 视线往下,落在被他紧紧捏着的手腕,那儿皮肤白,不经捏,他只不过力气稍微大了点,指下就有些泛红。 她在护着他啊。 不知道怎么的,心特别痒,特别想抱她。 “我哪知道他反应这么大。”林澈也吓到了,在校服上蹭干了水。 祁妙倚着桌子看热闹,幸灾乐祸一句:“活该。” 林澈没想到祁妙也说他,他伸手去抢祁妙的杂志,没想到被祁妙同桌坐直了拦了下。 同桌一本正经护着祁妙,“班主任说教室里不能打闹。” 祁妙得意朝他吐舌头。 林澈嗤笑声,对祁妙同桌说:“班主任说你努力就能考年级第一,你怎么没考。” 闹腾一通,林澈回到座位上,捞出书重重扔在课桌上,看起来气得不轻。 程尔问祁妙,“他没事吧?” 祁妙说:“气死他得了。” 手腕又被捏了一下,她才恍然意识到贺让骁手没松,他俩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她的掌心护着他后颈。 “捏疼了没?”贺让骁松开手,被他捏过的地方肤色比旁边要深一点。 有点惹眼。 “这么护着我啊?” 贺让骁的声音低低的,只有两个人能听见,他说好感动啊。 程尔坐下,收回手腕,手指挨了挨被他捏过的地方,心尖又烫了起来。 怎么办。 呼吸都是烫的。 “你是不是没睡好啊?” 贺让骁没醒透,耷拉着眼皮,睫毛在手臂上蹭的,论七八糟地支着,眼神散的不知道往哪里看。 “有点。”他嗓音也哑,像是砂纸磨过,说完还咳嗽两声。 程尔移眼看他,见他咳嗽个没完,不像是呛到那种,又伸手去碰他的手背。 贺让骁愣住,视线晃到她身上,“干嘛?” 说完又是一阵咳嗽,脸都咳得有点红了,他从课桌里勾出矿泉水,拧开瓶盖往嘴里喂了一口。 咳嗽终于平息,他有些不太精神的拧瓶盖。 “你是不是感冒了啊?” 他的手不太热,但程尔觉着症状就是感冒了。 贺让骁沙哑着嗓子说:“可能吧。” 他好像不是很在乎自己是不是生病,愣了会儿,又枕着手趴下要睡,程尔从课桌找出体温计,塞给贺让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