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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朝廷已经掌握情况,那人应该确实是派来了,但很可惜,派的不是我。我从去年离家出走就一直蹲在狐月山下的酒馆里,早就跟朝廷还有我师父失联了。 我装模作样:没办法,你们这些在犯罪边缘屡次试探的家伙,很难让人不关注。 这次情况特殊,本座盯了很久 等一下。 怎么? 我又不是你手下,我也不听你的,能不能别一口一个本座,我指划了一下他和我,我们呢,干脆平等一点。 可以。 你继续。 我盯了很久了,他们混在城中,蠢蠢欲动,年一过就开始不安分。 你说的他们是他国奸细? 不完全是。狐月山离边境很近,又不同于他处,常年由江湖门派驻守,官府不作为,也是走私和偷渡最多的地方。以往不出事,只是因为敌人跟我方各大门派谈不拢,但现在,显然赏花会就是他们找准的机会。他们姑且可以认为是两方人马,一方是他国奸细,另一方则是通敌叛贼。 你们连星阁就没点原则么,他们找来,你们就接待? 赏花会来者不拒,广邀四海各路人士,说到底,它只是个契机罢了,我们不接待,他们照样会见面。何况对方如果有意伪装成我们的百姓,又教人如何辨别呢? 倒也是我手里的点心都顾不得吃了,一阵发愁,可赏花会得下个月呢,现在他们不是应该安分点吗?怎么会带着毒到处跑。 下毒,目的是扰乱民心,百姓一步步乱了,他们才更有利。我今天处理的那些人,也不是第一批了。 这么严重,那你跟阁主说了吗?赏花会是他办的,他总得管吧。 阁主?沈堕提到他的老大,语气不明,你得要知道,对江湖门派而言,家国之情,有时候远不如自我的发展更为重要。近些年朝廷非常针对江湖门派,而你们拥护的那位皇帝,又越来越听信谗言。此前他贬谪捍城将军,引起多少不满,你不会不清楚。 捍城将军世代忠良,年轻时镇守边疆,年迈后退居都城边界,一心守卫宣明国。 可就因为赵贵妃的一个噩梦,梦到捍城将军领兵攻城,皇帝就把他的兵权夺走,还把他贬谪他乡。 这种事在当时,的确是引起了诸多不满。 忠良尚得如此结果,其他人,尤其是这些江湖人士,又怎么敢盲目地对皇帝抱有什么期待。 我沉思片刻:照你这么说,你们阁主也是知情人,但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理解的。 我急急地追问:那你呢?你的态度。 我?他轻笑着,抬眸望我,我的态度就是别闹大了。闹大了,会打扰我休息。 我心头一紧。 也就是说他根本不在乎国家存亡,不管是密谋反叛还是其他什么,就算两国之间打起来也无所谓,只要不影响他就行。 我多少是有些失望的。 虽然我也不知道又能怎么办。 但我想 我至少得维护自己的国家,因为我是宣明国的子民。 江荆禾,他第一次以沈堕的身份叫我名字,尾音似是带着叹息,你要知道,我从来都不是好人。 我垂着头应他:我知道。 我说了这么多,那你呢?你那边的消息,可以透露多少? 我面色沉重,手里还捏着那块咬了半口的点心,一本正经地摊牌:我没消息,刚才骗你玩的,我不是朝廷派来的。 沈堕:? 把那块点心送进嘴里,香甜在蔓延,我却一点儿也不高兴,拍拍手里的点心渣,站起来:但这件事我一定会管。 他语气不悦:你这是铁了心要为你的皇帝做事。 不!我是为我自己做事,为我的安生日子! 雨未停,也不小,我穿上蓑衣,从连星阁离开。回到自家酒馆,没进门,赶紧先上房去看看屋顶,奇怪的是屋顶上我放的灯还有修补用的家伙事都没了,而我仔细地看了看,屋顶竟然已经被修过了。 难道是栗子良心发现,知道干活了? 我轻功落地,边走着边脱掉面巾和蓑衣,裹着沈堕的衣服,走向栗子的卧房。 房里亮着灯呢,他应该没睡。 栗子!我敲敲门,我进来咯。 嘎吱我推门而入,整个人呆住。 幽幽灯火旁,栗子被堵住了嘴,绑得跟个螃蟹似的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 而栗子的旁边,有个男人正在维持着跪着擦地的姿势。 这画面 不要这么诡异好吗。 这位兄台请问你? 干活的这位讪讪地站直了身体,他脸上也戴着面罩,穿着夜行衣,怎么看都像个杀手。为什么杀手要半夜闯入栗子的房间给他擦地啊,难道这屋里死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