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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科举考卷是糊名的,要真想取悦皇帝,总能有办法让何焯等人上榜。是上榜,又不是让他们博得前三名,难度系数没那么大。 “让何焯三人通过会试,在汗阿玛心里早就不是才学匹配与否的问题,而是熊赐履等人是否认可太子应该以孝道为基本操守。” 胤禛说着摇了摇头,上一个让康熙觉得带偏了太子,让胤礽变得不孝的人是索额图。 索额图及其亲信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谁能想到半年不到,下一个要被问罪的人又出现了。 胤禛没有闲情为旁人操心,他只想见缝插针,在这场注定不太平的科举之后做点什么。 武拂衣听明白了,“走了索额图一党,再走熊赐履一党。趁此时机,不妨建议皇上组织一个团伙搞点数学、物理研究,搞点发明创造做点实事。 如此一来,下次出海能少些倒霉鬼,不会再一不小心就撞上暴风雨与火山岛。你这想法挺好的。” 大致意思到位。 胤禛听着,却觉得武拂衣的用词扎耳朵。算了,今天不计较被含沙射影,把正事说全了要紧。 “虽然汗阿玛喜欢数理,也乐于阅读西洋学说,但想把它放到朝堂上与儒家相提并论,短期内绝无可能。” 胤禛决定徐徐图之,“不妨先成立一个理学院,挑选部分年轻人来学格物之术。让知识与各种实验充斥他们的生活,也就没了去拉帮结派的空闲。” 也许,康熙也会想着让太子参与其中,企图掰正胤礽的性子。至于有没有效果,那就是走了瞧。 先不用去多想太子会不会做插班生被安排进来。 尽管很多事要考虑太子对康熙的影响,却也不愿事事都以他为主。 理学院的成立初衷,培养一批做实务的人。 这些人必要有一技之长,比如造大船出远洋,或建水利治河道,甚至提高农作物收成等等。所有的目标与讨好储君无关。 要考虑的事选择哪些人成为学生与老师。 或是有一个好办法。 去年搞过读牛顿心得报告。一年过去,不知多少人坚持钻研,多少人又半途而废。不妨组织一场突击测试,选拔出第一批学生与老师。 试卷,也已经准备好了。 胤禛取出袖中一卷纸,“你抽时间看看,要删减或添加点什么。只要三月会试成绩一出,一旦何焯等人落榜,这卷子就能派上用处了。” “好,会试之前,给你定稿。” 武拂衣将稿卷收好。这次胤禛是有备而来,京城里那些宗室子弟、朝臣们的孩子,哪能想到一场摸底大考在静悄悄地酝酿中。 “那你继续忙,我不打扰了。” 胤禛把正事都交代了,没有再逗留。 这次,他神色如常地起身,步伐稳健朝着门口走去。 仿佛一本正经说完政务,就客客气气地再见告辞。把一炷香之前的闹心与别扭情绪,掩饰到从不存在。 胤禛眼瞅着要能伸手推开房门,却听身后飘来一番话。 武拂衣冷不丁开口,“阿四,你给其他人出了这样一大份考卷,那我也考考你。你觉得,我以前是男还是女呢?” 嗤—— 胤禛仿佛背中一箭。 见鬼了,这闹心的问题居然又绕回来了。故意的,老鬼绝对是看穿他的心思了,故意直接问的! 第六十四章 该来的, 逃不掉。 老鬼是男或女,这个问题终究被摆到了明面上。 胤禛佯装淡定,稳稳地收回亟待破门而出的脚步。 缓缓转身,平静回答。“心经有云: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 受想行识, 亦复如是。肉身与灵魂, 性别是否有所差异, 可当此解。” 武拂衣闻言露出微笑,然后扔下三个字, “说人话。” 胤禛背脊一僵,如果能自信选出正确答案,他何必扯有的没的。 其实, 答错也无妨,大不了就是被笑话一番。 何况武拂衣选择在此时提问, 恐怕早已看穿他的纠结心情, 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鬼是男,自己头上带绿, 且嫁给男鬼;老鬼是女, 自己被吊着打, 且嫁给女鬼。 “如此简单的回答,你竟然听不明白。” 胤禛故作冷嘲, 实则把心一横,选择他更能接受的那个答案。“你活着的时候是女子。” 武拂衣不露声色, 也不立刻说对或错,就反问:“哦?你确定?” 难道押错了? 胤禛本就在盲选,内心不免怀疑, 但还是孤注一掷押到底。 老鬼性情乖张,以逗他为乐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势必也是诈他。 “当然确定,这等小事有何难以判断。” 胤禛说得从容,实则悄悄竖起耳朵。都到这一步了,他必须听清楚真相。 “是吗?你肯定了?不改了?现在还有改的机会。” 武拂衣仿佛在给胤禛重新选择的机会,颇有耐心地看向他。希望能欣赏到胤禛渐渐怀疑自我,随后他一脸淡定表情碎裂全过程。 短短几息,变得无限冗长。 胤禛坚持住了,始终都是面不改色。 他的忍耐力好得很,而这种时候最忌摇摆不定,最后还是非常确定地说:“我肯定。” 可惜,居然被押中了。 武拂衣有点小遗憾,胤禛没有在正解与误答之间反复横跳。她终是轻轻鼓掌,“恭喜你,回答正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