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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岚轩面上带了些尴尬,摇头道:“不是,只是近日奔波,胃口不好。算不得病,无需劳烦刘大夫。” 刘半仙拱了手告了辞,花未情看着萧岚轩,“就算是胃口不好,让大夫看看也是好的。” “不必,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 花未情轻叹一声,“倒是不晓得你还这般固执。” 萧岚轩推着轮椅停在桌旁,寻了位置坐下,顺手倒了一杯茶给他,再为自己倒一杯。转移了话题,道:“那一万二千匹丝绸已经聚齐,后天一早便能运来。” 这些日花未情都在心里念着那三万匹丝绸的事,一听萧岚轩这话,他激动地提高声音,“真的?” 萧岚轩抿了一口茶,“还能骗你不成。” 花未情抬手覆上萧岚轩的手背,一本正经道:“如此大恩大德,我花未情无以回报,看来,也只得以身相许。” 萧岚轩从他手中抽出手,“不要。” “管你要不要,到时衣裳一脱,我只管投怀送抱。” 萧岚轩失笑,看着他,“脸皮都快比城门口的那堵墙厚了。” ☆、第23章 交货·事成 十八日一早,萧岚轩出了门,小酒来客栈接花未情。花未情脚上上了夹板,行动不便,只能坐在轮椅上。 聚缘坊今日不开张,大门紧闭。门前的空地,花未情坐在轮椅上,小酒并几位请来的绣娘都在他两边站着,旁边一张圆桌摆了文房四宝。 先到的是三位南洋人,他们雇了好十几辆马车浩浩荡荡而来,赶马车的都是南洋人的装扮。里奥并两位南洋人下马车后便向着这边走过来,身后六名彪形大汉抬着三个大箱子。 里奥来到花未情面前,拱手道:“花老板,别来无恙。” 花未情回礼,“别来无恙。” “今日乃你我约定之日,我前来收货,不知花老板可将三万匹丝绸聚齐了?” “里老板放心,今日你只管收货便是。” 里奥大笑,“那花老板就只管收银子!”他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随从将三个大箱子打开,迎着朝阳,三箱闪闪发光的东西刺痛了眼睛,这正是一箱金条两箱银条!就连对面庄记丝绸铺的掌柜伙计都被震撼,伸出头来一探究竟。 小酒咽了咽口水,弯腰在花未情耳边道:“老板,他们这回可是来真的。” 花未情笑了笑,“那我们就是闹着玩的不成?” 小酒挠了挠后脑勺,咧着嘴笑,“当然不是。” 里奥指着两箱金银,道:“这三箱金银加起来便相当十万两银子,不知花老板的丝绸又在何处?” 花未情往煦长街的东边探了探头,回头对里奥道:“路上耽搁,还请里老板等上一等。” 里奥道:“只要今日之内能收到货,等一等也无妨。” 煦长街上里奥请来的马车排成长龙,从聚缘坊延续到街尾,一干人静默,没过多久,便听到了由远及近的马蹄声。除了端坐在轮椅上的花未情,其他人都不由伸长了脖子往煦长街的尽头张望,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好几辆马车并驾而来,扬起了一阵尘土。 花未情嘴角微微上扬,对身边的小酒说:“准备翻账本,看是哪家作坊先到。” 小酒咧着嘴笑,“是。” 小酒走到圆桌旁翻看账本,花未情继续对几位绣娘道:“劳烦几位大娘帮手清点丝绸,分门别类对照。” 几位绣娘点头道:“是,老板。” 马车停下后,小酒立即拿着账本上前扬着声音问:“请问,是哪家作坊的?” 赶马车的马夫道:“是彩蝶作坊的!” 小酒立马翻开账本查看明细,几位绣娘过来清点马车上的丝绸,和小酒对照账本。对完后,花未情便对里奥道:“三百六十匹绢,六百匹绫,一共三千一百二十两。” 里奥一听,便命身边的伙计从箱子里拿出三千一百二十两金银,放到花未情准备的箩筐里头。 小酒将箩筐里的金银核对一遍,将进货银钱拿出来交给作坊送货来的伙计,划掉账本的账,如此便钱货两清。 接着,再与下一家作坊对账。花未情当初奔走各家作坊下订单时,便与作坊的老板商定,十八日准时将丝绸送上门来,为弥补运送工钱,花未情按照丝绸数量加上一定的运送费。 这本就是最好的方法,第一,他并没有足够的本钱一次付清作坊的银子,只能让作坊送货上门,届时才用三个南洋人的钱做本钱。而他,则在中间收银,留出自己的那一成利,将进货的钱直接交到作坊伙计的手上。如此,于作坊于南洋人都是钱货两清。 各家作坊送上来的货源源不绝,走了一批又来一批。花未情坐在轮椅上唇角上扬,脸上带着如三月春风的笑意。 萧岚轩在远处的墙边看着满面春风的他,眸中浮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只觉着那边坐在轮椅上的紫衣男子遥不可及。 十岁那年初次相遇,他用一块玉佩换了他一个吻到青楼再次相遇,他故意引他到房里,再到他在画舫上为他挡下一刀,而后他们拜堂成亲结为连理,最后便是他离开他远到蕲州经商。短短的几个月,他们之间依然发生这么多事。 分明只有花未情才能填补他心中的空缺,自己也说不清为何就是想与他在一起,也曾经以为只要与他成了亲将他留在身边,那他花未情这辈子就是他的。但如今看来,坐在轮椅上的花未情就如搏击长空的老鹰,野心与抱负在他的眼中一览无余,那般陌生,仿佛他们从来不曾相遇,从来不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