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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未情用了膳,临走时还特意嘱咐过小酒记得要来。小酒看了一眼掌柜的脸色,圆脸蛋上浮起一抹红,看了一眼花未情才点了点头。 黄昏之时,小酒如约而至。铺子的前门没开,他便在门口站着等,别说有多乖巧。花未情从楼上探出头来,道:“从后门进。” 小酒抬头,看到正是中午的那位公子,心头一喜,背着包袱绕到了后门。花未情开门让他进来,一边上楼一边道:“以后你便在这帮着我看店打扫,每月付你五两银子工钱。” 小酒点了点头,“小的明白。” 花未情上了楼,打开隔出来的小房,道:“这儿地小,你且和我挤一挤。” “是,老板。” 小房里摆了两张木床,是花未情下午才收拾出来的。 翌日,花未情早早去了木匠行,花二两银子订做了一块牌匾,取名聚缘坊。而后再别人家丝绸铺,一件一件询问了价钱,回来再给自己的丝绸标上价,让小酒一一记下。 处理好了店铺里头琐碎的事务,留下小酒看铺子,花未情便带上那剩下的一千多两银子骑着马去常州进货,来回大抵要个四五天。 将店铺交给小酒打理,他是一万个放心。小酒是他看着长大的,他那性子由里到外都忠厚老实,不像庄易璃面上一套心里一套。 第三日,花未情带回两车的布料,还临时雇了一个工人帮着赶马车。风风火火地甩着马鞭驾着马车回到蕲州,街上的人往两边闪让出了道。 还没到煦长街,远远便听到了鞭炮声。 走近了才知道是对面开了一家新铺子。原来的茶铺不见了踪影,新开的铺子排场壮大,大红的开张对联贴得霸气,鞭炮接连着放,好似不用花银子似的。 花未情将马车赶到了后门,在后门卸货,招呼着工人把马车上的货搬上楼,自己则去了外面看热闹。小酒在一旁支支吾吾地说:“老板,他们开的也是丝绸铺。” 花未情心里一怔,站在自家店门口,鞭炮的浓烟散去后,便见到里面花样百出的布匹丝料,刚开张的新铺子里头挤满了人,生意红火得很。再回头看看自家的店,两相对比才知什么是冷清。 连续半个时辰的鞭炮声消停后,从对面铺子走出了一位身着华贵锦袍的男子,他笑意盈盈地过来,拱了拱手道:“花老板别来无恙。” ☆、第15章 开张·聚缘坊 花未情脸色微变,扯起嘴角笑了笑,拱手道:“恭喜庄老板。” “多谢多谢。”庄易璃意思意思地回了礼,别有深意地往花未情的店里扫了扫,道:“今日庄某新店开张,花老板可要赏个脸,过来坐坐。” 花未情道:“花某方从外地回来,染了一身风尘,怕挡了庄老板的财气,就不去了。” “哦?”庄易璃眯起眸子,“花老板刚从外地回来,可是去进了货?” “正是。” 庄易璃笑了笑,“庄某这丝绸铺子第一日就来个开门红,往后的生意可想而知,花老板可要多留分心,千万别把本钱都给赔了进去。” 花未情不屑勾唇,“庄老板这是哪的话,日后谁家生意红火还说不准。” 小酒站在花未情身后不敢见庄易璃,在后头听着自家东家说话,不由想起了庄慕寒。待庄易璃离开,花未情转身便对上小酒怪异的眼神。 花未情轻笑一声,“怎了?” 小酒脸上尴尬地笑了笑,“就是觉着老板说话时像我家公子。” 花未情淡淡一笑,“是么。” 小酒点了点头,随即开口道:“老板,过两日,我想告个假。” 花未情走到柜台查看这两天的账目,一边翻着账本一边问:“告假作甚?” 小酒小声道:“我想去拜拜我家公子。” 花未情心里一愣,停了手上翻账本的动作,回了一声,“好,我也正想拜拜他,过两日我同你一起去。” “谢老板。”小酒笑了笑。 花未情抬头看着他,唇边一抹和煦的笑,“还不快去干活。” “是是,小的这就去。” 再有两日,便是庄易璃离世四月之日。小酒上了酒楼用花未情给的五两银子买了上好的酒肉用篮子提着,还带了纸烛。 花未情见状,忙道:“不过是去扫扫墓,你何必还另花这么多银子买些酒肉。” 小酒眼里转着泪花,每次提及庄慕寒他总管不住那双发红的眼睛,“我家公子嘴刁,前几月每次去拜他都买不起好酒好肉,他这么些日都没吃上好酒好肉,定是想得慌。” 花未情眼中一涩,这庄家上上下下,除了小酒会这么记住他,其他的恐怕都已将他忘了。庄慕寒的墓简简单单地在城郊的荒山野岭,墓前的纸烛还是上一月小酒过来时留下的。这说明除了小酒,没人来这。 花未情站在一旁,听小酒对他家公子说了几句嘘寒问暖的话,眼睛里不知怎的就积满了泪水。他前世除了这个跟了他十一年的随从,还真没交上什么知心的好友。连府上的夫人和弟弟也都是要害他的,重获一世,他又怎能再过上一世的荒唐日子。 这一世他要夺回自己的一切!要做富甲天下的一代巨商!更要珍惜眼前人! 对面新开张的丝绸铺生意接连红火了几日,而花未情的聚缘坊这几日却一直闭着门。庄易璃本想要落井下石,却找不着人。他本生来好胜要强,却埋藏本性装作忠厚在庄家做了十几载的养子,处处恭谨,乖巧得似主人怀里邀宠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