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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被皇甫君记住,是我的荣幸。北堂列不咸不淡地说,不知皇甫君把我弄到这里来,是有何贵干? 瞧你说的,好似我命人把你绑来了似的。皇甫淳浅笑,火光映得他半张脸明亮,半张脸藏匿于黑暗之中,替他的笑容添上几分危险的味道,你是在河边昏迷不醒,被我手下的人救上来的。 余彦征里 那可真是多谢了。 不必客气,我心很善的。皇甫淳道,只是北堂将军不在赫连君身边侍奉,却在河边险些丧命,是为何啊? 意外罢了。 皇甫淳早便知道他不会乖乖说出什么有用的情报,所以也不追问:君臣之间反目,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北堂列并不回答,只是看着他。 据我所知皇甫淳刻意地停顿了片刻,才道,赫连君的爱宠一月前失踪,赫连在洺河寻了许久;刚刚好,北堂将军也是那时不见了,又被我手下的人在洺河边救起这不可能是巧合吧? 就是巧合。北堂列说,不然呢,我总不可能在河里飘了一个月吧? 谁知道呢,也许北堂将军你,也是在洺河里找人找了一个月呢?皇甫淳戏谑道,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吧,北堂将军骁勇善战,我仰慕已久,此次救了你,也算机缘巧合,不如进我皇甫门下赫连恒能许给你的,我双倍许你;赫连恒不能的,我能许给你。 听见这话,北堂列张嘴想回应,却因为身体虚弱而咳嗽起来。 侍女在旁边倒水喂过去,好半晌北堂列才缓过来。 他擦了擦唇角的水,又说:皇甫君未必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未必不知道。皇甫淳只道。 斗笠男闻言,直接从伸手进怀中,掏出一张书帛。他不紧不慢地摊开,亮在北堂列的面前;那书帛上并无字,只有简单几笔画,画的是个圆形的玉佩。 而那玉佩上的纹路,是一条首尾相连的蛇。 北堂列明显动摇,下意识地想去拿书帛,斗笠男却早有预料似的将其收回。 北堂将军认得吧?皇甫淳接着道,放在今日恐怕没几个人认识,兴许赫连恒都不认识;我也是经过好一番调查,才知道这纹路是何意。 你想说什么? 环蛇,北堂氏的家纹,自北堂谋反,赫连接管了御泉之后,这家纹便被清理的一干二净,连同左丘氏一起。几年前,附近的有一户三口之家离奇死了,死状凄惨,墙上还有人留了血字,不忠之罪。我一向喜欢些奇奇怪怪的案子,偶然间听闻,就差人调查了一番。那家人什么都没丢,只一样东西不见了便是这块环蛇玉佩。 皇甫淳说得很慢,像在同他说故事般娓娓道来。 北堂列却听得脸色越来越苍白,目光越来越凝重。 你猜怎么着,就在那一年,那个灭门惨案发生三日后,皇甫淳朝他莞尔一笑,带给他的却只有寒意,北堂将军便进了赫连麾下,进府便是近卫统领,同年便当了将军。 皇甫淳勾了勾自己鬓边的碎发,拢到耳后,再问:你说巧不巧? 第二百零八章 风雨欲来(中) 湘儿,你先出去。 得了皇甫淳的吩咐,侍女立刻退避离开,留他们三人在屋内。 桌上的油灯,火光已微弱;皇甫淳起身去橱柜上拎起油壶,优哉游哉地替灯添上油,话也在继续说:北堂将军,去岁尉迟岚的丧仪上,给我身边人递信说赫连恒会从三河口走水路离开的,是你吧? 听着自己曾做过的事一桩桩被皇甫淳轻描淡写地数出来,北堂列的脸色越发难看。 自他追着宗锦跳下洺河后,仿佛是老天也觉得他背叛旧主、试图夺人所爱,实在是恶,这一个月他好几次差点死在时运不济上。先是落水后竟脑袋竟生生撞上礁石,直接昏死了过去;再在河岸边醒来时,自己身上的衣服、佩刀、钱财早已经不知去向。待他好不容易捉了几条鱼果腹,从鬼门关里回来,却又担心宗锦的安慰担心得夜不能寐。 这一个月的时间,他就在林子里如同野兽,一路磕磕绊绊摸回了轲州境内,却看见赫连军正在大肆搜河,他便知宗锦定然是失踪了。他再循着洺河往下游找,还得避开赫连的人马;可非但没有找到宗锦,反而是进了东廷附近的荒地中,北堂列在那儿险些饿死。 再醒来时,自己便就躺在了这间屋子里。 头几日他连坐起来都困难,身旁只有一个侍女在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可无论他问什么,侍女都语焉不详,更是不肯透露半句,此处是哪里,她主人又是谁。 直到方才,皇甫淳走进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北堂列低沉问道。 我也是花了许多功夫,才调查到那遭人灭门的一家三口,究竟是什么来头。对比北堂列,皇甫淳可谓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那是北堂家的后人,隐姓埋名在那儿生活;以不忠之罪杀了他们左丘血脉未绝,可喜可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