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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锦和自己的亲弟弟,反而不曾这么和和气气地闲聊过。尉迟崇也不知是哪根筋有毛病,见他总和见仇人似的,暗杀他的时候都不见手软。 二人闲聊着这些无意义的过往,外头有兵士端着药进来,直直往他们这边走:换药了。 宗锦顺手便将药接下:我来,你去帮别的吧。 本来人手就不够,兵士求之不得地将东西递给了他。 伤在哪儿,能起来么? 手臂景昭说,还有背后。 那手伸出来。 少年依言照办,任由宗锦替他解开纱布,把药粉敷上去。收拾完手,宗锦又扶着他翻了个身,让背朝上。 他将被褥推下去,解开景昭背后乱七八糟的纱布。 肩胛骨上两道刀伤,侧肋上被箭矢之类的东西扎伤了一个口这背上真是够惨的,比宗锦好不了多少。他接着往下拆纱布,直到最后一点纱布也被丢开 景昭的后腰上,有两道交叉的刀伤。 他愣了愣,拿手比了比其中靠下的一道,约莫五寸不到,却很深,末尾处有一点岔开的口。 像是有两刀砍在了同一处。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为妻者不可妒 迟迟没感受到药粉敷上去,景昭歪着脑袋去看宗锦:哥? 你这伤,宗锦说,怎么没缝? 军医忙不过来,就只让上药,景昭小声回答,反正也能好,就是好得慢些。 这么深的刀口,不缝怎么好得了宗锦虽然是这么说,但还是倾斜了药瓶,将药粉一点点撒上去。景昭的伤都还没能结痂,药粉一碰上他便疼得抽气;但少年要强这点跟他如出一辙,手已经抓着干草捏成了拳头,嘴里也没哼出点声音。 宗锦沉默着将他背上那些伤逐一处理好,又替他换上干净纱布,最后再扶着他坐起身,替他倒了碗凉水。 谢谢哥 不必,宗锦忽地认真叫他,景昭。 怎么 他压低了声音,只让景昭能听清楚他的话:你说洛辰欢为什么会背叛我呢? 这意料之外的提问让景昭怔住,呆呆地应了声诶?;宗锦晃晃脑袋,慢慢站起身:我便先走了,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你且在这儿休养着,有什么事差人来知会我。 好 他在漆城冷清死寂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逛了许久。 那伤显然是叠过的,该是原本就有一道刀伤,后来又添了一刀在同样的位置,且下手更重。自然,是为了掩饰原本的伤口。 宗锦能想到那晚曾划伤过黑衣人的后腰黑衣人自然也能想到这点。伤口是不可能转天就痊愈的,想要掩饰曾受过伤的事实,只能对自己狠心些,来一出伤上加伤。赫连恒怀疑是北堂列所为,却找不到动机;他去试探,北堂列身上也确实没有伤口,可见无辜。 而现在,他全然没有怀疑过的景昭,身上巧合般的有了这么一道伤。 北堂列没有动机去害赫连恒,这点景昭也一样。 宗锦越想越觉得头疼,甚至冒出了些暴躁的念头干脆把两个都关进牢里,大刑伺候,不怕不招。 但这也只能想想而已,不说景昭,单单北堂列的将领身份,赫连恒也不可能毫无证据就对他拷问。 他逛到日落西山,才又回了赫连恒的住处。 并非他想着回去找赫连恒,而是等他满怀心事地推开某扇门后,里头坐着的是赫连恒。男人正坐在窗边看书,听见开门的动静便抬头;宗锦前脚才踏过门槛,看见男人的眼睛后愣了愣,又把脚退了出去:走错了。 你打算去哪儿?赫连恒直接问道。 不知道,宗锦在门口站着,低沉道,随便去哪儿,你忙你的。 进来。 哦。 他似乎一点没察觉到自己前一刻还在拒绝,后一刻又应了赫连恒的话,就那么走进屋,顺手还将门掩上了。 屋内已燃起了几盏烛火,他与男人隔桌而坐。 赫连恒又垂头继续看他的书,一时间屋里只有他翻动书页的声音。宗锦却仍在想先前的事,景昭那满目疮痍的背在他眼前反复出现,久久不消。继而,洛辰欢的背叛也叫那道伤口给引了出来。他烦闷不已,转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已经凉了的水:刚打完,你又开始看你那话本子。 话才出口,宗锦便想起自己屈辱抄下那本《今生长相见》。 那时候他不知道赫连恒对自己有意,只觉得书房里藏着的那堆尉迟岚野史都是侮辱。现在知道男人埋藏多年的心事了,再回想起那些事,陡然间味道全变了。 他喝了口茶,气恼道:回去把你那些什么狗屁话本都给老子烧了。 为何? 什么为何?看那些胡诌的东西干什么,吃饱了没事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