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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兰芝在泥琉陂捡回条命的事传遍新天京与南域。 大宗婆当天喜极而泣, 开始为域民们大行布施,关注起穷人的生活。老人家知道尽点绵薄之力并不能求得上天的原谅,但却可以为谢兰芝争得一线生机。 只要有一线生机, 就能像泥琉陂之地, 可以捡回自己条命。 与此同时,新天京谢氏上下的运势好转, 谢广本来被诊断出绝症已经没多少日子活, 谁能想到晚上谢广发次大烧,连大夫都觉得他熬不下去,得准备后事。 王氏和谢翠翠当场哭肿眼睛,女婿卢平公司茂功亲自为谢广操办后事。 谢广也以为自己要去了。既不甘心又舍不得家里人。他迷迷糊糊睡过去,大家以为他已经走了。 谢峡一个猛汉更是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族内都在惋惜谢氏一员大将中年早逝。 次日棺材都准备好了,大夫打算再为谢广诊断一次, 发现谢广烧退了, 呼吸均匀, 脉搏恢复强劲,就像一夜间吃什么神仙丹药被治愈好。 大夫惊了。谢广刚好醒来, 发现大夫目瞪口呆地趴在床边看着他, 两个大男人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因为大夫靠太近差点亲到谢广,被谢广反应过激打了一拳。 最后大夫顶着个黑眼圈, 亲身试验自己的病人已经康复。大夫通知王氏。 王氏顿时抱着谢广又是哭又打的,老夫老妻当场羞红了脸。 谢广事后还吃了大盆粥, 昔日的饭量也恢复了。 谢峡看见二哥活生生在餐桌边, 他顾不得身份就冲过去抱住大哥。谢广被他挂着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吓得不敢动, 生怕擦在自己身上。 之后谢峡将谢兰芝活着回京华府, 并且斩获胡匈将军王阿尔图。阿尔图十分有名,哪怕他没有南下过征战,但他打得内战辅佐新王阿其那上位三年的事迹却为北方流传。 阿其那作为老大王最不起眼,最弱小的王子,竟然能以实力碾压三王将上位有一半都是阿尔图的功劳。 阿尔图家族三代都是老大王手下第一悍将,更是北方草原第一勇士家族。阿尔图带兵三万埋杀巨鹿王子一支十万军队,更是威名赫赫。 如今阿尔图的死无疑是对胡匈上国巨大的打击。 谢广心里松口气,他没有忘记大宗婆曾经给他送过信,只是他一味陷入自己病入膏肓的消息,所以没怎么注意大宗婆的来信。 现在他反倒记起来,是因为大宗婆隐退二十年很少再管族内事务,即使有多数是祖先祭祀之事,或是七年前她亲自推选元帅为新主。这些事。之后再没有主动插手后辈的事,处于一种放权的状态。 如今他重新要夫人将信拿过来,谢广拆开信看完后,他陷入沉默。 谢峡忍不住问他:“二哥,大宗婆信里说了什么?” “大宗婆来信说老元帅的牌位被祠堂主梁砸断,极不吉利。”谢广面色凝重显然对老元帅忌讳莫深:“她又每日梦见老元帅对她的指责,又要对元帅喊打喊杀,完全不顾父女剩下那点血脉,非要索元帅的性命。” 谢峡就算不太信邪,但他信老元帅会索命。即便想法互相矛盾,其实是个人都会有这种下意识的想法。那就是老元帅生前与元帅一样都是对人生死予夺,杀人无数,手上不知染上多少性命。死也是带着强烈怨气而咽下最后一口气。 这种人如果变成厉鬼索命,谁都不意外。 谢峡道:“咱们都来天京二年了,离南域多远,老元帅还能索命到天京?” “问题就出在这里。”谢广道:“大宗婆请来道长,获得高法,想要将元帅过继到她膝下。” “以此来斩断,老元帅与元帅最后一点血脉的联系,让老元帅无法在人间找到元帅,索她的命。” 谢峡听到又是过继,他面色不渝。但没办法元帅要想继续保住这条命,只能信一信这些偏门。 谢广道:“大宗婆如果没点私心,二哥我也是不信的。” “她就惦记着尚光那一脉发扬光大。”谢峡终于说出自己心里藏许久的话:“二年前她就故意将尚光安排到元帅身边,天天待在元帅眼皮子底下,就是有这个目的。” “若是元帅没有下一代,那尚光岂不是...。”之后不言而喻。 谢广让他别再说了。 他道:“我如今越发相信,元帅就是谢氏的族运,她不好谢氏都别想落着好。” “不然我的病不会那么快好。” 谢峡道:“非得是她那一脉?” 谢广道:“族内八字硬的就属她了。还有一个是主母。” 主母与元帅是妇妻,总不能越了关系,所以只剩下大宗婆谢兰适合。百年之后大宗婆就是元帅的祖宗,以后元帅尽管祭拜大宗婆和老元帅再无关联。至于老元帅仍旧会有人祭拜,每年族内不会少了这些谢氏领袖的香火。 谢广去信表示自己赞同过继一事,并且会说服族内其他人。族内人早先太倒霉,早就信邪,如今有谢广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大家无不同意。 因为没人能跟谢广一样有发言权。一夜之间重病,一夜之间又康复。这不是怨鬼缠身是什么? 谢氏所有人都开始准备祝贺信,同时由谢广出面将信发去京华府交给司栖佟。 京华府属地,县衙后堂。 李府义不断驱赶每个自称名医,结果上来没有半点本事的大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