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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尚光垂着脑袋走进帐篷,他变得闷闷不乐。 谢颖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帐内在沉默的气氛中渡过一刻。 谢兰芝终于开口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打他?” “为什么不让别人代替?” 谢尚光隐隐猜到了什么,但他不敢明说,现在学会三思而行。 “让你说的时候你不说,不让你插嘴乱说,这就是小凤凰教出来的孩子?”谢兰芝瞧谢尚光现在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现在应该能思考到利害之处,所以才不说。 谢尚光不敢明目张胆,但他却婉转说:“五叔作为谢氏大将身负重任为元帅坚守一番商都,本该是职责。如今发生这种事也非五叔能够控制,可底下人我就不知道了。他们有没有欺上瞒下的现象。” “是啊,欺上瞒下。不就是欺上瞒下。”谢兰芝冷呵呵的语气,是不是欺上瞒下,她心里很清楚,她让谢集率领五万兵马来一番就是看重他。给了他一定自主的权力,就相当于一番的谢氏大将军。和谢广不相上下。 他岂能不知道底下人的事,今天负荆请罪不是真的为渎职而来,是为了做给全军人看。 他既然想博一下爱兵如子的美名,那她就成全他。军中人因他被惩也会收敛些,无论谁吸过福寿糕,或者藏着掖着,右将军这个下场能警示到那些人主动断去福寿糕。 谢尚光不敢再说。 谢兰芝又道:“还有因为你是我的亲卫,本帅在一番除了能使唤亲卫替本帅动手,谁还有这个资格?” 谢尚光满脸惊愕:“怎么会?一番五万人都奉您为主,他们岂敢不听您的话?” “听我的话能像你打得那么重?”谢兰芝道:“我让你打谢集一事,你可否知道这也是你的职责之内?” 谢尚光一瞬间就明白了。 作为元帅的亲卫,元帅指令出,他只需要遵照元帅吩咐的去办,不能因为是长辈就像刚刚一样求情,更不能因为长辈的眼神而自己吓自己。 只因为他是亲卫。 看来他以前太闲散,有点忘记亲卫的职权。 那么下次他是不是可以打二叔谢广?谢尚光悄悄瞥了眼谢颖,谢颖的存在感已经放到最低,结果因为他这一眼。 谢兰芝盯上她:“本帅教训尚光一举,你可从中悟得几件事?” 谢颖:“......” 谢颖并没有说太多,只是有二句话:“军中受福寿糕影响的人不在少数。” “末将认为五叔也是有心无力。” 谢兰芝没有再问,她觉得这个孩子很聪明,跟王氏很像。武力的话是否像天京武举那样高强,就暂时未定。 昨晚谢颖进攻后就一直处于防御状态不太符合她的性格。难道她在外是有意收敛? 不过她刚刚有意让谢尚光秀存在感,就藏有小心机。谢兰芝看看身边的愣头小子,忍不住叹气:“离儒将差得远。” “谢颖在一番这段时间就任职本帅的亲卫,协助谢尚光。” 谢颖抱拳:“是!” 谢兰芝就打发两人,过后耶律李黎派使者见她,请她去禹宫相聚,讨论昨晚一事。 福寿糕这种东西在北域还没有像威都那样传得沸沸扬扬,仅仅是听过逍遥丸这种东西,只是没想到胡匈人改个名字就换到一番来销售,并且为贵族和谢兵享用。 此举无疑是触了谢兰芝的逆鳞 谢兰芝带着谢颖和谢尚光去了禹宫。 这个消息传到谢集在的帐篷,他趴在毯子上由军医清洗伤口上的鞭刺。 谢集沉着脸问身边的幕僚:“本将军此举会不会激怒元帅?” 幕僚谢绣在旁边替他分析:“大将军您做的很好,先行负荆请罪表明自己的态度,就能降低元帅对您的疑心。” “此刻最重要的非是处理吸食福寿糕的人,而是您的形象。” “如果您没有处理好,难保会在元帅面前落下一个渎职的罪名,还会在众位兄弟们面前落脸,让兄弟们认为您只会对大元帅溜须拍马。” 谢绣的话没有过错,他如今已是大将军,虽然兵马还是原来的数量不如谢广多,但他已经有职权募兵,到时候完成任务只管招人调补就是了。 但今天十分惊险,他要是不亲自负荆请罪,元帅也许不会怪他,但以后元帅会下意识认为他是个渎职之辈。到时候对他的影响可不是一星半点。 谢集很庆幸自己招了个聪明的幕僚,没了吴秋,他还有其他人代替。 “那依先生之言,接下来本将军该如何做?” 谢峡眼睛一闪,出主意道:“元帅自来是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一丝沙子。如今她既发现福寿糕的危害,您又阻止过,便不会怪责于你。但是北域那边就不同了。” “你不妨从这方面下手,利用南北同盟的优势向北域大番们提出补偿谢军的条件,顺便让他们自己内部约束福寿糕的投射范围。只要谢兵没有沾染其他的咱们不必去劳心劳力。” 谢集认为此计可行,还能在元帅面前争功露脸。 然而福寿糕的影响不是划清界限就能避免伤害。 谢兰芝来的第一天还未发现北域到处都是福寿糕的影子,今天大街上,已经有人明目张胆卖福寿糕,完全不受管制。 到禹宫主殿那刻,她亲眼看见耶律李黎侧躺在榻上,点燃一根烟吸食。神情看不出有什么享受,但他确实吸着,身边还是一位宫女替他娴熟地换上烟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