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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章宫的床榻变得空荡荡,再厚的棉被似乎也盖不暖。没有那人在身边陪自己,司栖佟她的心很冷。 半夜三更,她披着一件金色凤袍站在宫门,抬头望着最亮的那颗星星。回忆着两人甜蜜的吻。 章长乐适时从屋顶跳下来,小声道:“主子,南门仍有负隅顽抗者七十二人,皆是百户以上。更有甚者是军中人才,您看...” 司栖佟双眸凝望着天空,视线很快转移到皇宫,兰章宫的高地可以俯瞰整个前门的建筑,最远可以看到民间的街道。黑漆漆一片,而旁边却一片彩灯笼罩,宛如不夜城,京郊与京区果然天差地别,就跟身份上的云泥之别。 兰芝说过在现代贫富虽然也大,但基本生活是国泰民安,民众偶尔还有小钱可以下馆子,一日三餐虽说不是很精致,但鸡鸭鱼肉基本样样有。 还有电都是人人用得起的东西。 京郊现在也不缺粮食,应该都有钱买点蜡烛点一点,早先她们成婚,京郊那一带全是百姓自发的亮灯。如今却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 她道:“京郊百姓的生活如何?用的起蜡烛吗?” 章长乐不解道:“据属下对那一带的了解,京郊不少商户租得本地户的房子,使得不少本地居民足以温饱,蜡烛肯定是用得起的。而且工部最近在发明一款燃油灯,马上就要投入使用,可想儿子,蜡烛比起来...就相对廉价多了。” “也就是说那一带的百姓用得起蜡烛。”司栖佟语气瞬间冷若霜雪:“商户有钱也不会在乎一点蜡烛,但京郊为什么没有一盏灯笼?” 章长乐突然哑炮了。他总不能说谢氏天天搞宵禁,谁敢顶风作案,朝廷上的大人们屡次也弹劾过谢氏宵禁扰民。每到傍晚连蜡烛都不给用。说是为了安全。其实那一带谢军的巡逻是最方便的。只要把百姓限制住,他们在晚上似乎就能少遇到点麻烦一样。所以那一带的百姓日落就必须回,要是没及时回来,只能在外面等到天亮才能回去。 只要天黑了,人到家门口都不能回去,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彼君子兮,不素餐兮。”司栖佟道:“那一带就派我们的人去守着,不可学谢氏失于宽仁” 章长乐道:“殿下,谢氏那七十二军户是否需要送到谢氏本部...。” 司栖佟淡淡道:“皆以处决。” “本宫不留无用之人。” 话一转,她又道:“马洪一到小镇就立了功,你说本宫该怎么奖赏他们?” 章长乐对此人并未多高的评价,只觉得此人放荡不羁,不太好管束,但殿下却很欣赏他。还特地将训练晋军的任务交给他。 既然主子都问他只好道:“马靖将军曾在先皇执政时立过汗马功劳,将南下北域三部将击败过,同时也是先皇执政时期一笔可数的功绩。” 只是马靖死后,树倒猢狲散,儿子孙子是打仗好手,但性格直爽有什么说什么常常得罪京臣,等真正犯点错后京臣就抓住把柄将马洪等人革职放到小镇上守卫,结果人马洪直接撂担子不干了,带着一帮兄弟离开了天京。从此再也没有见过他。 只有在世安候司栖年挥霍千金时,触怒了他那蛮牛的脾气,才露过次脸被司栖佟选中。 对司栖佟来说,性格暂时不重要,她只需要能在战场上骁勇善战的人才。 “如果您真要奖赏,这个节骨眼无非是将他推到风头浪尖。让谢氏早早注意到他。”章长乐认为马洪炸南门谢军厨房一事同样属实,难保不会让谢军抓住机会收拾他。 司栖佟却一笑了之:“怕什么,编个由头嘉奖他。他一旦得意起来,说不定连谢军都不怕。” “殿下?”章长乐十分吃惊道:“你是故意的?为何?” 司栖佟道:“本宫眼下需要的不是什么雄才大略之人,而是敢于与谢氏斗争,丝毫不怯的将士。不是那些只会巴结谢氏的附庸。” 如今在天京显得铁骨铮铮不畏强势的将领太少,容易将怂怂一窝。 而她现在需要的人才可以训练出一支不输于谢氏的军队。 很快南河地小镇,马洪等来的非但不是处罚,反而是奖赏。 “原九晋将军,现新天京南河地守将马洪,检举谢氏内贼有功,故奖赏黄金一千两,粮食五千石,白丝布匹三十,另外再记忠心事主一功于军簿。” “臣接旨,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马洪十分激动,他还以为自己炸厨房闯了祸,谁知道捅了一个贼窝,反倒在殿下面前争了次脸。 他这运气真是好! 章长乐将旨卷收好交给马洪,身后一排人将奖赏用板车通通推进小镇。 马洪想着黄金和布匹又不能吃,他们这里吃喝穿度都得靠天京和威都,所以还不如换点实物。 他赶紧跟章长乐商量说:“章指挥使,能不能将黄金都换成粮食,或者站桩,兵器之类的?” 章长乐特地瞧了他眼,果真是实诚,想什么来什么。 他答应道:“可以,你也不用担心粮米不够,下面的人知道怎么做。” 之后他还真的让人将黄金布匹带走,折个大概的价格给马洪,然后回京找关系好的商家啃下这笔生意,商家缺货就大肆在底层收购,因为赚得多,所以宁愿花点小钱早点把粮食凑齐送到南河地小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