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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她:“为何不将墨门加进科举?” “暂时不必加入,如果有心进五门的人自会选此科, 而不是将什么考试都囊于其中, 加大学子的负担。凡事要循序渐进。”司栖佟解释道:“综合优异固然重要, 但眼下我们需要的是特科生。” 她说现代词一套一套的, 如今天京内外老顽固不少除梁成外,其实暗地里很多人还是对专攻儒学的思想根深蒂固。如果再加入科举,势必会被认为是分解儒学。岂能再复兴百年前被儒学淘汰的废学。 这个节骨眼上,儒学重要,墨学也重要。 她既然要修复先祖决策上的错误,就必须要调和矛盾,最好和新策一样文武合流。杜绝文官和武官内部撕扯消耗国力。 特殊时期特殊政策,谢兰芝是持赞同意见。 但天京就不同,学子们听说五门唯墨门门槛最高,并且还没有儒门,纷纷上书提出质疑。 如果谢兰芝收到,她大可撕掉,懒得回复,别人也不敢有意见。可收到的人是司栖佟。 司栖佟答复他们:儒学主科举,科举应试更需人才。 她表明自己的态度,让学子们也放心了。 科举刷掉九成已是骇人,大部分学子怕新主偏门才上书提醒,也有学子有自知之明开始另寻他道博前途。 不少人盯上小科举,这些人对小科举保持比较开明的态度。 司栖佟注意到便又下达一条新令:三年科举可转二年小科举,能赋高者可成为特试状元。 并且明码标价俸禄和待遇。还增加年末绩效,要是表现好一年的俸禄比正官还多。 顽固的学子唾弃商贾味十足的五门。尽管唾弃,五门的门槛却被人踏破。 很快学子内部撕裂成两队,反小科举者,不再与其为伍,另一队则是支持小科举,让学子多一条出人头地的路。 选小科举的学子也被人唾弃为落榜生。 天京学子群体开始争吵不休,日吵夜吵,衙门口吵,顺天府吵,菜市场口吵。能吵的地方都吵遍了。 读书人不会学武夫动不动拳脚相加,读书人思想虽各异,但素养极好,最粗暴也就撸撸袖,叉腰,打口水仗。 谢兰芝好奇这群学子怎么吵架,就特地坐着轿子去观摩一下。 便看到以下情景:“落榜生。” “我是不会原谅你这么说的!” “落榜生!”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落榜生!” “我要和你割袍断义!” 这些话一直绕耳,让谢兰芝脑海浮现出一个画面。 一只羊驼和另一只羊驼吵架:咩啊~咩啊~ 就差丢你雷某四个字。打是不可能打的,一辈子是不可能用拳头打人的。 谢兰芝让轿子赶紧走,文人吵架果真没有什么好看的。 谢兰芝回到宫中将外面的情况告诉司栖佟,司栖佟已经整理好名单。五门现在有一百学子,她又拨一百万两白银过去,更激发五门的积极性。 “看来你都处理好了,我也不用再担心。” 谢兰芝着手给李黎写了封信。她的一封信在北域荡起片水花。 北域部汗北洛甚至亲自到访一番,将给李黎的信拆开看。 “本帅答应驻兵五万,但联盟需三年为一期,过后再依两国友好的程度再续。” 北洛虽年老,但胡人的体魄还是牛高马大,老了也不减雄风。体魄是没褪色多少,可气魄却因年纪骤减。 “黎儿,谢元帅与你的交情甚浅。不足以你为个外人说话。”老部汗在这点嘲讽道:“女人总是斤斤计较,连盟约都能分斤掰两。” 耶律李黎神色恭敬,可话却不谦逊,父子俩表明和谐私底下早就针锋相对多次。 他也不怕说:“孩儿接触过谢帅,此人虽说怀柔之计,但不是事事如此,也不刚戾自用,她很有自己的想法。” 儿子夸赞敌人,兼半个盟友。 北洛并不领情:“本汗从未签过三年盟期,不知道的还以为谢元帅是在和本汗做生意。” 还真巧,她就是在跟你做生意,耶律李黎深有体会,他跟她签订建立商都协议时,对方生意人的嘴脸可比谁都要精打细算。 甚至他还倒欠她二个人情,此次为推动谢兰芝入驻商都,避免再欠人情,他才选择让三成权给父汗,让父汗守住底线,别让谢兰芝乘隙而入。 他们本来就求于谢兰芝,谢兰芝肯定会狮子大开口。所以,他建议父汗直接一口价,自己牺牲点利益争取盟约的主动权。 谢兰芝也不会和父汗浪费时间,她会心动,但恐怕还是会留后手。 而后手就是三年期约。 谢兰芝并不想和北域长期同盟,她有自己的打算。 耶律李黎为三年约,开始警惕谢兰芝。 北洛心想三年总比没有好,只要谢兰芝答应,那一番三年无忧,大半个北域都将减负风险,由谢兰芝替他们背起对抗胡匈的压力。 北洛打得算盘很精,但不过是一时之策。 “如此,本汗就签了,你即刻联系她,早日入驻红河履行盟约。” 虽然才三年。 北洛意味不明道:“真有意思,百年才出一个女枭主,还是谢峥嵘的后代!” “她现在的成就,可比她爹大多了。中原不是有句老话,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