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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帅说过留人存地,人地皆有。” “元帅也说过收复是名正言顺的!” “末将认为谢帅会因为夫人不会对其族人下手,你看看天京那帮人不就懂了。” “不一定,元帅下令杀叛军,哪怕叛军投降还不是给屠了。” “元帅这次肯定会主和。” “绝不能主和,不能让我们的人白死!!” 底下的将领们炒作一团十分影响士气,普通谢兵也忍不住交头接耳,第一次面临这种状况,明明打赢了,怎么反而比败了更让人愁。 小兵们也私底起赌注:“元帅杀十倍,不杀二十倍。” 不少十倍选了不少。虽然怄气,但很多人认为元帅不杀也会留有后手,根本不用担心。 但脾气烈的谢兵们认为不杀难平怨气,到时接收一些怨兵,迟早他们壮大后还会反谢。倒不如现在杀了。 这场六晋的战争第一次让谢氏上下摇摆不定。 谢集自称儒将,哪怕此时,他也认为六晋不可留。六晋的号召力太强了,底下的民众一个个愿意为六晋赴死,其气势已触动谢氏。 令谢集想起他们还在南域时,老元帅因年纪而怯战,终日只为子嗣发愁,想生个儿子继承衣钵,一边又培养谢主为预备。 谢氏那一年过得煎熬,被石国府痛扁,被北域劫粮,被收押的叛军抄粮道。更被九晋制约。 谢氏内部,老元帅嫡亲垄断物资,打压底层族人。简直内忧外患。 若不是谢主当机立断将老元帅杀死,谢氏,还有他根本不可能坐上如今的位置。 只是谢主行事霸道,手段过火,几乎将亲族杀光。以至于谢氏嫡族只剩她一人。 而现在的谢主,又在半年来经历过比五年前还大的危机,从前以暴制暴产生连锁反应,让黄莽,北域,石国府都反她。 谢主重新将烂摊子给修补。 谢集由心地尊敬谢主,她可以从武以暴制暴,也可以从文,以柔克刚。两个时期不同的转变,将谢氏族运推到巅峰,让谢氏彻底改头换面。 “右将军,下面有人吵架打起来了?”幕僚头疼道:“如果继续守下去,我方人心将涣散。不如...。” 谢集坚持道:“再等等,再等等。” 幕僚忍不住叹气:“右将军,此次主和要为以后付出极大的代价。” “本将军知道,只是在等元帅的命令。”谢集道:“下面的派些人盯着,必要时,杀几个镇场。” 幕僚只好下去。对比六晋,如今的右将军显然对自己人更不留情。 底下谢军有几个当场挨了几刀子,也没夺去性命,就不敢再斗下去。倒是士气突然变得跟斗败的公鸡一样。 明明他们在战场占上风。 与此同时在后方替谢集守退路的谢峡,他急得不得了。 身边还有负伤的侄女。 “谢集何时攻城?!” 谢颖头绑绷带,眼神间皆是不知天高地厚,桀骜之气,她跃上马道:“我谢氏当不得什么假仁假义的伪善,叔父尽管放我去,等我屠完六晋,你自拿我的项上人头去和元帅交待。” 谢峡被她吓了跳,他喝斥她:“胡闹!你爹这辈子就靠你继承家业,你难道想让他断子绝孙吗!” “还有翠翠,她虽不能打,但读书聪明。以后武得不行,那就当个文臣。”谢颖不以为意道:“总之让我去!” “你给老子闭嘴!”谢峡盯得她更紧。 谢颖切一声:“无趣,真是无趣。” 话落大道上马蹄声不断,信兵分两路,一路来谢峡,一路赶去谢集。 谢峡带着谢颖过去,信兵身背谢氏三把黑帜,这代表是谢兰芝直属信兵,见将军可不下马不跪,如谢兰芝亲临。 反倒让谢峡两人纷纷躬身:“恭请御令!” 信兵在马上大声宣布:“元帅有令!” 谢峡心想元帅果然还是不想杀人,他顿感失望,大掌也一把将谢颖孤傲的脑袋往下压。 “左将军谢峡。” “少将军谢颖。” 两人道:“接令!” 信兵宣布道:“八晋留三晋,已显本帅慈悲之心,然六晋罔顾民生屡屡煽动辜民顽抗,早令本帅雷霆之怒。” “区区藩镇之主,竟敢自诩为国,篡改国位,此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愚民为乱臣贼子所惑,故从贼,必是民贼。民贼者革除晋民户籍,不得为正!” “于此一月二十三日,由本帅亲口传令,诛杀各晋独夫民贼,一统九晋,光复晋室!” 诛杀!一统九晋!!元帅她...她终于又回到从前那等霸气。 “末将接旨!”谢峡顿时振奋不已,谢颖更是抢了匹马,带人往六晋冲。 谢集抬头看天色,太阳在正央,晒得大军更烦躁。 他感到有些不安,再继续拖下去士气低落,到时对付出城的六晋人,还能不能像之前那样百战百胜都是问题。 直到一阵马蹄声,黑三帜的信兵骑着马入场。 谢集立即从马上跳下来,他见是御令信兵,便立即抱拳道:“元帅可为本将军下达命令?!” 信兵点点头,将怀里的御令递给他。 周围的将领们顿时紧张到嗓子眼,该不会是让他们退兵,然后让京臣的某个大人过来说服六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