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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十分热闹,郑国公府请的戏班演一出八仙过海祝寿,还有天南地北各不同的杂耍表演。送礼唱礼更添喜气。 谢兰芝端酒樽饮了口奶白的米酒,身旁的小姑娘也熟练端起酒要一饮而尽。 她伸手阻拦道:“未成年不许喝酒。” 司栖佟眨眨眸:“未成年?是及冠,及笄之意?” 实际上十七岁的姑娘在古代,多数已为人妇,要么已为人母。 如果拿现代标准衡量似乎不切实际,她又松开:“在我那十八岁以下,不能沾酒。” “那我便遵守你那边的规矩。”司栖佟放下酒樽。 她还舔舔唇角,神色有几分惋惜,似乎从前没少喝。 谢兰芝心想古代的姑娘,也许比自己想象中早熟。 两人自然流露的动作落入客座眼里,大家都打消疑虑。 前几天听说元帅未进兰章宫,还以为她厌烦了前朝公主,如今看来妇妻俩不过是小打小闹。 落入郑国公眼里,他高兴喝多几杯酒,没一下脸色通红,血气上头。 他放下酒樽起身朝谢兰芝拱手道:“启禀元帅!趁寿宴,臣要为故友海大人感谢谢主赏罚分明。” 另一边客座的谢氏,有几个人表情不对,这些人是谢永新朋友和亲戚,现在郑国公在寿宴提此事,显然有落井下石的意思。但见他满脸的酒红,暂时只当他不是故意的。 万万没想到。 郑国公动作惊人,他竟直接朝司栖佟下跪,行的是敬皇室的礼,几乎将头磕在地。 “公主殿下,臣为海允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臣曾降于黄贼,愧对先帝,更愧对长公主。” 好好的寿宴被主人搅了气氛。谢氏早有人看不惯郑国公,借酒意惺惺作态。 大家都知道郑国公投过黄贼,现在又投谢元帅,说好点是投诚,难听点就是墙头草。一颗墙头草的寿宴,能有那么多人参加已是给足他面子。 郑国公却借着酒会重提前朝和旧案,分明居心不良。 谢氏一公子起身,不满道:“郑国公,谢帅为你庆贺寿诞,岂容你在此妄语!还有司夫人已是谢氏主母,请郑国公注意言辞。” 郑国公打了个酒嗝,他起身,又走下台场驱散杂耍,他脚步开始虚浮到处窜,有人见就帮忙搀扶他。 “谢,谢公子,本国公哪里妄语,公主殿下就是公主殿下。”郑国公忽然挥臂,一旋转,对着在座的天京官员道:“你们说,本国公可有说错?” 天京官员似乎已准备好,他们抱团道:“陛下虽亡故,但长公主还在。” “公主殿下虽嫁于元帅,但更是我朝殿下。” “我等并不觉得冲突,还复晋礼一国公主与皇子尚在,臣者当都敬以为君。” 谢畩澕氏那边似乎也有准备,早先谢氏就和郑国公不对头,朝廷上斗嘴,现在也一样。 如今年轻人们也纷纷争论:“夫人既是主母,谢氏妇人,岂能再与前朝扯上关系。” “入我谢氏宗祠,就是谢氏人!” “尔等称其为殿下,分明是有复辟前朝野心。” “元帅,郑国公等人在寿宴所言所语,分明是对您的不敬,更是对谢氏的不敬!” 一瞬间寿宴气氛变得乱哄哄。 谢兰芝看着下面的人在争吵。 司栖佟不动声色地夹菜给她,好像吵闹与她无关一样。 谁怎么看她的事,她似乎都不关心。 谢兰芝任由他们吵。 两方争吵的开头有点幼稚,是因一个称呼开始,称呼事小,实则是天京官和谢氏一直有摩擦,短短时间已经升级在寿宴爆发。还是郑国公故意挑起的。 “你该称其为司夫人!” “岂能因为嫁入谢家,公主殿下就不是公主殿下!” “我看你们是心存狼子野心!你们现在是后朝臣子。” “谢公子此言过矣!何来前朝天京皇族仍在,八晋仍在,岂有后朝臣之理!” “那你们是不将谢帅放在眼里!” “我们自是谢元帅属臣,而非谢氏,更未忤逆谢主!” 两方人正吵得不可开交,郑国公府外忽然有人通报一声:“七晋国主——沥王到!” 司磊。谢兰芝眼神微微一眯,她瞧天京官员个个神色激动,似乎司磊是为他们撑腰一样。 她忍不住摇摇头。 司栖佟适时夹一块无刺的鱼肉,喂给谢兰芝,并小声道:“司磊是我惹来的,我自会处理。” “倒是你别光顾着提醒我,还需吃点东西垫肚。” 谢兰芝张嘴吃掉,她咽下后说:“想怎么做就去做,但你四叔野心不小。” “四叔需有人为他制造一个口子,我不过是成全他。”司栖佟将筷子放下,她起身便朝司磊示一下晚辈的礼仪。 “见过皇叔。” 司磊一身黄稠进府,他就见出落标致的侄女与谢元帅亲昵之举。心中甚是不屑。 魅惑同性恩主,博取前程之子。又想起司栖年,便评价:果真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面色如常却长辈般点头:“很久不见了。” 话出欲要出口的称呼,客座的谢氏年轻人故意提醒他:“司国主,可是司夫人的亲四叔。” 司磊微微皱眉,难道他来的不是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