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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此子不可留。”黄莽的幕僚道:“他十四就能用出致南域被动的计谋,不得不说城府极深,也许现在这番模样是装的。” “计划是不是他想的,本将军不需要知道,但他背后肯定有高人在指点,否则又怎么会和那两位铺桥搭路” 黄莽不屑道:“装又怎么样?你也说了他不过十四,少年心性不定,局势也不是他能控制的。而且本将军要的是结果。” “何况两位恩主的令箭是真的,我在那安插的内线也一直在通报他们已经筹备粮草即将行动。” 幕僚便没再劝:“那之后如何处置他?” “殺!”黄莽指着幕僚的脑袋道。正是因为胸有成竹所以无论那小子在玩什么把戏,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因为没人会惧怕一只蚂蚁。主导天京的人是他,没有他,北域石国府根本看不上一个小子作为谋士。 南域大雪纷飞,冰封千里白皑皑一片,仿佛冰雪世纪。 谢兰芝命人从库房拿来牛皮暖水袋,装满鼓鼓的一壶,然后试下温度再小心翼翼塞到司栖佟的双足下垫着。 司栖佟感觉自己里里外外被她用袄子裹得严实,她轻咳一声提醒道:“元帅,妾身有点热。” “不行,冬天最容易感染风寒。”谢兰芝拒绝道。在保护身体方面,她必须要再三严谨,前世她身体不好知道生病的痛苦。 古代医疗条件又不好,连个小小的感冒都能轻易夺去人性命。 谢英,就是因此让自己取代了她。 “谢谢。” “不必和我客气。”除了她,谢兰芝在这个世上再无牵挂。 前世也是除了闺蜜,她也无牵无挂,不过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在她快要对生活了无生趣时,女帝的书出现在她人生,给她带来曙光。 而现在女帝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第一次见她时,待在笼子的她让她快失去理智,将她娶过门,也是为了保她。 也只有她能给自己的动力。 她对司栖佟目光秋水,表情越发温柔,司栖佟见她忽然对自己目不转睛,她素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元帅?” 谢兰芝睫毛眨着颤了颤,双目溺光般亮,她绵绵宛绒的语气不由自主对她脱口而出道:“因为有你,我才愿意待在这个世界。” “.....”司栖佟一怔,猝不及防的反应,让她挪步退后,她快速转过身去,走出门槛,步伐竟有几分慌不择路。 她好像被自己吓到了?谢兰芝十分懊恼,想到古人言行举止皆含蓄,自己刚才那么直白肯定是吓到她。女帝毕竟才十七岁。 “小凤凰!我,我。”她措手不及想追,然后一脚踩在暖水袋里,“呲”一声,浸湿脚下的黑靴。 很快,门外传来脚步声,司栖佟端着一盆热水进屋。她表情若无其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谢兰芝就定在原地,不自觉绷紧身子。 她视线从谢兰芝沾湿的地方悄悄移过:“元帅换双靴,以免着凉。” 谢兰芝紧张地点头,她蹑手蹑脚脱下靴子,刚弯下腰将靴子拿起。 一双素手熟练地接过她的湿靴,司栖佟放在门外,顺手将门关上。 她又取来软绒的白毛巾塞到谢兰芝的手里,拿来的新靴子放在地上。 她认真的眸色如往常一样:“元帅换靴。” 谢兰芝将要蹲下为她穿鞋的女人拉起,她主动穿好。开始转话道:“你弟弟也许还活着。” 原著提起司栖年是在晋末第二年死的,没说几月份,现在晋末刚过去一年,说明这孩子活着的概率很大。 她的话让司栖佟身形一颤,也许有着别的考虑,她没急着回应。 司栖佟反道:“眼下战事要紧,元帅难道要因为我束手束脚?” “其实对我来说只是顺带的事。”谢兰芝要她明白对自己有防备小心谨慎没什么,但同样会让她错过挽救的机会。 室内风不再冷,火炉烧得旺红,围坐两边的人对立站着,一人坦然,一人迅速垂首,背在身后的素手却一紧。 也许沉默太久,使气氛一片静谧。 谢兰芝道:“相信马上会有他的消息,虽然只是我的猜测。” “我———我是很担心。” 这一刻,司栖佟的沉默终于打破。 司栖佟抬首,此时,她漂亮的凤眸氤氲湿意,情绪满是牵挂,紧抿着如殷珠般唇瓣一开一合道:“但我别无他法。” “希望他好好活着一直是你的心愿。”谢兰芝抬了抬手,最终没有替她拭泪。 平常她总会主动些,可真到女帝真实情感时,她人反倒无措。 原来触及她内心的柔软,也是自己不愿意的。 这么美丽的女人雍容尔雅,皎若秋月,气质仪态万方。现在不过是一时落魄待在自己身边。 她迟早会飞龙乘云,要想她实现雄心壮志,自己是留不住她的。 谢兰芝想通后坦然面对。 她拭着司栖佟的眼尾,告诉她:“尽管乱世很残酷,不易生存,但总有安定下来的一天,如果你不去做,那再也没有谁能做到。” 司栖佟感到指尖属于她爱惜的一触,她心尖微颤,眼底一抹异样的情绪闪过,道:“元帅为何又在妄自菲薄?”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说,她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