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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大元帅说“万剐千刀”的语气轻描淡写,但她说话时腰间那把黑色的遏世剑,已经当着人面出鞘。 刃鞘碰撞,慑魂暗光,激射刺眼寒芒。 遏世一出!作为谢氏命主剑,它代表着战祸! 谢兰芝盘膝坐着,一步未动,她将剑刃指向谢广和谢集的鼻子,两人额间渗出大滴冷汗再轻轻一挥,看似毫无力气的挥动却将整张御桌劈断。 桌倒,奏疏散落一地。 她盯着人问:“还有谁,有良计?” 这次,满室的死寂。大元帅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谁还敢忤逆她。 “有。”谢广。 谢广害怕之余,更怕的还是保不住自己的荣华富贵,他心里隐隐有个投机的念头催生,那就是他早被大元帅打习惯了,更别说大元帅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揍他。 他总觉得醒来后的大元帅,对自己的态度好了点。抓住这点他想赌一把。 说不定真能取得出战的机会,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他已经二年没立下战功,底下人觊觎他的位置已久,尤其是谢集,所以他急需立功坐稳将军之位。 这次他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而失败,凭借他过往的战功,根本罪不至死,最多被现在的元帅揍一顿。千刀万剐还不至于。 抱着这种赌徒心态,谢广咬咬牙道:“末将,再次向元帅请命亲伐黄贼。” 谢兰芝扫了其他人一眼,见他们又开始期盼,显然都将谢广作为揣测她的度量。刚刚她拔剑这群人分明是害怕的。 果然,谢广是谢氏集体试探她态度的一把尺。 想到此处。 “谢广,你做的很好。”她突然浮出一丝不明意味的微笑。 谢广立即高兴道:“那大元帅同意我出战?” “既然你执意请战,总得拿出点…实力证明。” 谢兰芝转头就跟候在身边的文吏道:“去库房准备射靶,越大越好。” 此番话引得不少人疑惑,包括谢广,大元帅好端端怎么突然起了玩心? 也有揣明谢兰芝意思的幕僚,转头就提醒各自的将军不要去触霉头。连谢集的幕僚都小声提醒:“右将军,我等应该见机行事。” 谢集回道:“我,又不是谢广那种打不死的小强。” 倒是谢广仗着元帅一时重视,开始忘记自己是个沙包的事实。 谢英在的时候,谢广除了冲锋陷坚,其他作用就是当谢英的出气筒。谢英气不顺可以随便揍,甚至打仗的时候,谢广在战场上负伤,谢英也照着伤口下手。 有一次谢广没死在敌人手里,差点死在谢英手里,谁也不知道谢广哪里得罪大元帅,让大元帅非得往死里整他。 谢广突然感觉背后无数道视线盯着他,让他莫名发毛:“大元帅,我们还在商量战事。” 他刚开口。 发现她已经起身出门。 谢兰芝选在封御府的庭园,她看着士兵将一个容纳一人宽的镖盘架了起来,上面还有绑住手脚的圈铐。 她命令道:“来人,将谢广绑到箭靶上。” 此话一出,谢广顿时往后退了步,他恶狠狠地瞪着手下的将领。 “大元帅,您要干什么?” 这些手下神色踌躇起来,可大元帅的话他们不得不听,然而还没等他们出手,谢集就见机行事给自己人使了个眼色:“大元帅有令,即刻送大将军上靶。” “谢集,你敢!!”谢广顿时抄起腰间的刀,要看就要反抗。 没想到后头已经大兵扑上来,接着,又二三个大兵,齐齐摁住谢广,将谢广抬起在肩头往靶盘走去。 谢广怎么都想不到她老毛病又犯了,他最后挣扎道:“大元帅,您要打我就按平常的来,不必这般羞辱我。” 谢兰芝没理他,而是数了数文吏端起盘里的飞刀。从左排到右,飞刀,由短到长。 所有人都知道大元帅脾气怪异,喜欢毫无征兆揍人,底下的人说的哪种不中听就得挨打,有时候什么不说也会挨打,场面有多荒唐就有多荒唐。 可今天,大元帅的手段换了?难道她最近迷上飞刀?所以拿大将军试刀。不管怎么样,对他们来说,无论大元帅变得怎么暴虐,她都是他们谢氏的主心骨。 她的话就是一封圣旨! 左将军谢峡见谢广已经被人绑在靶盘上,他跪下请求道:“大元帅,不可啊!堂堂大将军被您绑在上面,以后怎么还有脸在军中混。” 她挑了挑眉看着第二个愣头青,和谢广长得有点像,看起来应该是兄弟。 她不语,在靠近左将军时,她快速抬起右脚踩在谢峡肩上,目光略微一冷,警告他:“本帅今天没有多少耐心,你可要跪好了,不然你的大将军被射出个好歹,会由你负责。” 谢峡闻言,他顿时惊恐万分:“可是,大元帅...。” 话语刚落,谢峡就感觉肩膀忽然一沉。 “咻”一声!谢兰芝中指的飞刀射在谢广脑门上,高三厘米的靶板上。 差点让谢广脑袋开瓢,谢广立即冷汗连连:“大元帅...” 其他人看着这气氛,哪里还敢劝,而且大元帅出了名的百步穿杨,她想射哪就哪。今天明摆着是教训大将军。 谢集在旁边冷言冷语道:“大将军,你还是赶紧向元帅认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