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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小真顿了下,继续说: “那朋友间就该互帮互助。” 接着她就突然把自己背着的邮差包递给了沈石渍说:“你能帮我拿一下这个吗?” 沈石渍下意识接过抱在怀里,岸小真就蹲下来开始系鞋带。 哪怕电梯都到了,岸小真的动作还是不紧不慢。沈石渍只好站在电梯口挡着门,过了会岸小真才站起来,她接过沈石渍怀里的包,路过她离开前说了句: “我现在欠你一个人情,你什么时候要我还都可以。” 岸小真背好包,最后留下一句: “毕竟我们是朋友。” 沈石渍站在那发愣,许久她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被岸小真这个小孩套路了一把。 / 那之后又过了几天,天气骤降,沈石渍这些天本来就没怎么休息好,大姨妈来的时候痛得她在开会时直接把一沓子资料甩在桌面,吓得部门里一帮人刹那间安静下来看着她。 沈石渍平时不怎么发脾气,除非流程出了什么重大纰漏,她才会沉下脸来,什么都不说,用难以言喻的压力散发着她的不爽。但也仅此而已。 部门里从来没有人见过沈石渍的爆发,她总是默默承受住一切。 而当沈石渍就这样维持了片刻,谁都不敢说话时,坐在她旁边的顾晓夏这才看见她的双腿在抖。 她立刻站起来扶住沈石渍,沈石渍虚脱般倒在她身上,晕倒前的最后一句居然还是带着歉意的:“不好意思啊,我下午好像得请假了……” 沈石渍后来也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到家的了。 应该是顾晓夏开车送她回来的,临走前她说沈石渍身子烫,给她量了体温,发现她果然发烧了。 于是她给沈石渍备了水和退烧药,说了句“老大我实在是不会照顾病人,我相信你能照顾好自己的!我先回去工作了!”就走了,沈石渍晕晕乎乎地睡到了晚上七八点,这才徐徐醒来。 她醒来以后觉得喉咙烧得慌,于是起来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走路虚浮不说,走两步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冷汗频出。 沈石渍咬咬牙,努力向着厨房去的时候眼前忽然一花,闪过某个人的脸庞。那人平静地说,十字小姐,你说的,我们是朋友。那高大身影看起来似乎很是可靠。 ——不行。沈石渍,人家有人家的生活,别给她添麻烦。你都这么大了,生个病还不会自己处理吗? 毕竟,你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过来的。 沈石渍从冰箱里拿出点昨天吃剩的三明治,她连回去的力气都没了,就这样靠着冰箱坐在地上,啃了几口,这才有了点力气,回到床边就水吃了退烧药。 灯都没来得及点,屋里一片昏暗。沈石渍蜷曲在床上,裹着条被子,静静等着药效发挥作用。 一波波的疼痛渐渐消失在了睡梦里,梦里她多次如此入睡,无数个过去的她在这房间里独自行走生活,然而光影变幻,在过去的某一段时间里,总有一道脚步声悄然而至,伴随着塑料袋轻轻放置于桌上的声音。 “是妈妈煮的醒酒茶和止疼片,你不要醒,继续睡。困的话就一直睡下去吧,因为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 你骗人。 “……我、我不会骗人。” 今天是周一,我记得清清楚楚。 撒谎可不是好孩子。 “可是,如果我不这样说的话,十字小姐你一定会硬要起来去上班的。” 为什么不让我去上班? “因为——” 岸小真走到床边,她蹲下来,手指戳在沈石渍嘴角,让她作出了一个勉强又滑稽的笑容。 “因为你看起来已经很累了。” 累的话,就多睡会吧。 她这么说着,给沈石渍哼起了歌。睡吧睡吧,十字小姐。睡吧睡吧,辛苦的大人。睡吧睡吧……你已经很努力了。 谁都看不见,谁都不曾想过。但岸小真看见了,岸小真为她拭去了做梦时流出的泪水。 / 当沈石渍睁开眼睛时,她感到睫毛黏黏的,但泪水却了无踪迹。她慢慢坐起来,身体让人疲惫,但肚子已经不痛了,精神也还算饱满。 她摸摸额头,还是有些烫,烧肯定没退。她又呆呆地坐在那发了会呆,依稀还记得刚才做了梦,又不清楚到底梦到了什么。 这时候手机铃响,沈石渍吓了一跳,她捧起手机,这才想起刚才自己好像就是被铃声吵醒的。 手机上显示的备注名让沈石渍第二次吓了一跳,她心里莫名其妙紧张起来,有种生怕什么事会暴露的恐惧。 沈石渍深吸口气,接通了电话:“喂?岸阿姨,好久不见啊。” “小沈呀,唉真是好久没跟你打电话了,那得是几个月前了吧?哎呀,阿姨这边最近开始上老年大学了,也忙得很呀!” 她声音还是有些虚弱,还好隔着电波听不出来。岸小真的妈妈听上去倒是一如既往——絮絮叨叨的,充满热情,又不会让人抗拒。 这点,和自己父母还挺不一样的。 沈石渍低头笑笑,她干脆躺回去,靠在枕头上听着岸阿姨问她近况,她答两句,岸阿姨再还她十句柏原和老年大学那边的八卦新闻。 就算不回答也没事,岸阿姨可以自己和自己一直聊下去,沈石渍也不必去考虑怎么回话。对她而言和岸阿姨聊天算是种放松,但太放松也不好,以至于岸阿姨问了好几遍:“小沈啊,你是不是睡着了?你要是累就先睡!我过几天再打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