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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石渍听完以后就更无奈了,她就这样牵着岸小真的手往前走,边走她边问:“你是不是老跟在我后面?” 岸小真犹豫了一下回答:“妈妈说十字小姐都是这个时间下班,要我没事做的话就来找你。但是,十字小姐看上去很累,我不想让你更累。” 岸小真继续说,她说她一般会沿着街道走上两三圈再回家,这样妈妈就会以为她去找沈石渍了,会比较放心。 沈石渍听到后本来想问你平时都不出去玩吗?没有朋友吗?然而话到嘴边就说不出来了,她看着岸小真,捏了捏她的手: “岸小真,你以后看见我就要和我打招呼,不许顾虑我。我跟你说,我和别人不一样,别人也许不待见岸小真,可是我待见。” 岸小真听到后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岸小真,你别不信我。” 沈石渍见她没有回应以为她不信,但岸小真听到了即刻回答道: “我相信你。” 沈石渍一愣,岸小真继续说: “因为十字小姐现在没有喝醉。” 沈石渍闻言一笑,她察觉到岸小真牵她的手更紧了,这应该是真心吧?她莫名高兴地揉乱了岸小真的头发,又捏了捏她的脸,岸小真就一声不吭地任她摆布,一如既往。 / 岸小真周一的时候定了八点的闹钟,甚至比闹钟响之前还早五分钟就睁开了眼睛。 她躺在床上等闹钟响,隔壁也开始有了声响。五分钟后闹钟照常响起,但岸小真只是从被窝里伸出手关了闹钟,继续躺着。 这应该不算赖床。 她想道。 十分钟后她才慢慢起来洗漱吃早饭,八点半的时候一切准备就位,但其实以往这个时候她已经出门了。 隔壁传来门关上的声音,接着是脚步声。岸小真低头刷了会手机,等又过了十分钟她才走到玄关开始换鞋。 岸小真也在这住了好一段时间,沈石渍什么时候出门她都已经记在心里。八点半的时候沈石渍会迈着自己独有的步伐哒哒哒走过门口,晚上再慢半个八拍,拖着身体似的懒懒走过。 沈石渍还总是担心自己会偶遇到岸小真,可她却不知道岸小真认得出她的脚步声。每逢靠近,岸小真总会提前慢下步伐,或者干脆停住,以免碰面。 对岸小真而言,只要十字小姐不想见她,那她就会扭头走掉。 只要,她是真心不想见她。 八点四十五,这个时间沈石渍应该已经到地铁站了。岸小真吐出口气,抿抿嘴唇开了门——门一打开她就被迫停在原地,因为她看见沈石渍正抱着胳膊站在她面前。 沈石渍就这样靠着墙壁,好像已经等待许久,看起来竟然还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 沈石渍一看见她就开口说: “不可以。” 岸小真维持着开门的姿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石渍于是往前跨一步叫她的名字:“岸小真。” 岸小真下意识应了句:“我在。” “听到没?不可以躲着我。” 沈石渍说这话的时候倒是理直气壮,全然没有这事源于自己的自觉性。而岸小真则歪歪脑袋,回了一句: “那十字小姐躲着我就可以?” 沈石渍的气势被她这一句话消灭,她忍不住笑笑,心想这个岸小真真是长大了,她以前可从来不会这么还嘴。 “那我也不躲你了。你也二十岁了,是个成年人。更何况你以前就很让人放心。” 沈石渍继续往前走了两步,她站在她跟前,抬起下巴来看她: “所以我也相信你,有些事情你自己最后会明白的。” 岸小真又在明知故问:“比如?” 沈石迟疑片刻,她最后叹口气,终于说出口:“……比如,喜欢一个大自己十岁的同性是一件多么不切实际的事,结局大概率也不会好看。” 这已经算是明示了,岸小真听得清清楚楚。 饶是如此她也只是点了点头回答:“嗯,我知道。” 沈石渍于是宽心,她拍了拍岸小真的肩头,语气变得轻快起来: “成,那我们冰释前嫌,一起走吧。” 虽然这“嫌”是十字小姐自己种下的。 岸小真默默咽下这句话,她没有动,只是看着沈石渍的背影愈走愈远。待岸小真几乎要看不见她的时候,沈石渍转身,招了招手: “岸小真。” 岸小真身体前倾,这才抬起脚跟走了过去。她的步伐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小跑着过去的。就在这一瞬间,她好像回到了过去,某个夏日炎炎的日子。 那时候她总是不敢出声,怕有人又被她吓一跳说“吓死我了,你怎么在这”或者是“你怎么还在啊”,于是她就尽量不说话,尽量离人远一点。 直到有一天有人跟她说,岸小真,见到我记得要打招呼,不许你顾虑我。别人不待见你,我待见你。 于是她就开始期盼起来。明天、后天……明年,三年后。她是否还能等到那个人再一次回头,别人以为她只是冲着空气喊:岸小真!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沈石渍是在叫她。 第6章 每周四的下午一点,司水大学校区内的某个教学楼三层就会一阵吵闹。 三层楼梯拐角的那间教室比较特殊,里面摆满了厨具,微波炉烤炉水槽冰箱应有尽有,这算是司水大学的特色之一:它会为通过认证的社团尽可能地提供资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