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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那些旧事,我已休了桑榆晚,早就过去了。 苗璎璎听得略微惊诧,她在素川消息闭塞,君知行休了桑榆晚,什么时候的事儿?什么缘故? 君知行叹道:说来话长,桑榆晚有负于我。璎璎,我实在无颜向你提起。 他话锋一转,只说最近,我们这么久不见,你可念着我一分? 苗璎璎道:不曾。 君知行满脸遗憾:三嫂你好生无情,便算是嫂子稍稍记挂一番小叔,也不行么? 苗璎璎冷眼睥睨他:祁王殿下请你自重,你我早无婚约,前尘往事断得干干净净,我是你三嫂,挂记你是秦王的事,何须用我? 君知行道:我方才听到了,你叫他三哥。 苗璎璎被人道破,没半分羞意,反而眉心因为怒恚直跳:那又如何? 君知行再一次突破界限上前,口吻低回,如同央求:我真的不相信,没有一分原因是因为我? 他说出这等话来,苗璎璎便真气笑了,心道他也是黔驴技穷,这等低级下作的挑拨,说出来没得教人笑话。 璎璎,你是被我说中了么?因为我唤他三哥,你才随我一道。 他的那双和君至臻一模一样的眼睛,生得极是漂亮,眼型流畅,又带几份天然的威势凌厉,可是那种眼神却太过痴缠,又清亮,盯着一个人时,倘若喜欢他还好,若不喜欢他,只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苗璎璎冷然道:祁王殿下切莫自作多情,你就算把这话原封不动说给你兄长听,也再挑拨不了什么。 为什么? 他不能甘心,继续询问。 苗璎璎皱眉道:我以为祁王殿下会尴尬,没想到你却追问不休,既然如此,我便直言了,我唤阿宪三哥,不过是我们夫妇之间的一点情趣罢了,他喜欢我便唤了,他让我唤更过分的也不是没有,与旁人又有什么干系?祁王殿下今日说起之前,我倒都忘了还有你。照你的这种说法,我不光是心悦你,随了你的称呼,还心悦五殿下,也随了那尚在学语的五殿下么? 君知行苦笑:你还是这般牙尖舌利,只是,你以前对我从来不这么疾言厉色。 苗璎璎索性便说明白一些:从前,我们是总角之交,我能对你推心置腹,视你做朋友,但当我们到了议亲的阶段时,早就脱离了朋友身份,那时候,我也是真真切切想过嫁你为妻的,可惜你背叛了我,从那以后,我们既做不成夫妻,也做不成朋友了。现下你我是叔嫂关系,我自然也敬着你,但你倘若僭入雷池,继续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语,便只会让我成了离间你们兄弟之情的靶子。从你说出这些话开始,便没考虑置我于何地,既然如此,我又何须考虑会冲撞你的尊面。 莳萝! 莳萝早在严阵以待,盯着那四殿下,倘若他敢不规矩动手动脚,莳萝立马冲上去挥拳相加。 听娘子唤着自己,莳萝立马疾步上前,挺身而出护在娘子面前,昂首凝视。 苗璎璎道:殿下不是将祁王安置在前院么?后院是内宅,祁王殿下岂能擅入?请人将祁王殿下送回前院,天色已晚,此地不能留男客。 她说完便又朝着君知行福了福:天色不早了,祁王殿下也早些回去歇息吧,旅途劳苦,还需休整才是。 君知行看出她在送客,已经递了一个台阶过来,话里话外让他都莫要不识抬举。 君知行微笑颔首:多谢,本王本也是误入,莳萝带路吧。 作者有话说: 璎璎:一天天的,烦死! 第69章 莳萝送君知行离去之后折转而回, 此时苗璎璎正在西窗下剪着灯花,金色的帘帷影影绰绰, 收于玉钩之中, 苗璎璎的身影在纱帘后瞧得不甚分明。 莳萝走近,苗璎璎忽然放下了剪子:莳萝,你托门房出去跑一趟,打听一下玉京的情况, 祁王休弃桑氏是怎么一回事。 方才他语焉不详地提了一句, 苗璎璎却感到很是费解。今日所见的君知行, 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莳萝领命, 躬身下拜:是, 王妃稍等,奴婢这就去。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莳萝回来了, 此时苗璎璎已经沐浴,更换了一身淡藕色的寝衣, 赤足半倚在胡床一侧,若在沉思,莳萝拨开帘幔向里走近:娘子, 是真的有些蹊跷。 苗璎璎坐直身子,眼睑微微抬高:你说就是了。 莳萝颔首:好端端的, 那祁王侧妃竟然背夫偷人, 还是个云游的野和尚,户籍都不在僧侣当中的,祁王殿下捉奸在床, 怒不可遏, 当场就打死了那个和尚。至于祁王侧妃, 也已投缳自缢,这事儿到现在还在打官司,大抵是贤妃娘娘在京中为祁王周旋。 苗璎璎细长的纤眉微微凝蹙:还是这样,一惹了事就逃之夭夭,让贤妃为他善后。 她与桑榆晚也有过几面之缘,桑榆晚虽然工于心计,但平日里举止端庄大方,滴水不漏,又怎么会突然闹出这么大的事端?实在可疑。 苗璎璎道:桑榆晚可是被桑家逼着自尽? 莳萝出去托门房问的,素川毕竟地处偏僻,与玉京相隔甚远,有什么消息传到这里也有一些变了样儿,莳萝不敢肯定,只是照着自己打听来的说:桑家应是不至于,毕竟那桑娘子自尽之后,他们闹到了三出阙前要讨说法,道是祁王殿下栽赃,既打死了和尚死无对证,又歪曲事实,逼得桑榆晚自缢。娘子你说,要真是桑家心狠逼迫桑榆晚,他们还会闹得这么真情实意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