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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够长。 心跳足够快。 苗璎璎晕晕乎乎的,心跳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唯一的念头君知行亲我了,君知行他居然亲我了,爷爷知道了肯定打断他的腿,或者把他赶出翠微书斋。 可是为什么,她所想到的一切,都不包括于,她亲自动手,狠狠地斥责他这个登徒子。 是因为今天花朝宴会上,他暗示他的心上人是自己吗?苗璎璎有点儿糊涂,又有点儿清醒。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彼此熟悉,又门当户对,没有不可以,只有愿不愿意。 那么,她是愿意的吗? 根本未及深思熟虑。 璎璎娘子! 一阵寻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声音传入了苗璎璎的耳朵,她猝然清醒,连忙推开君至臻。 对方的面容也清晰地挂着一抹飞架鼻梁的红,苗璎璎等不及细看,压低喉音,恶狠狠地威胁他:今日之事,若是说出去,我就同你绝交。 说完就撂下还在墙边伫立,仿佛根本还没从那个冲动的吻里回过味来君至臻,往另一侧的花木中兔子似的逃走了。 君至臻一手扶着湿润的苔痕泥泞的青墙,一手抚过嘴唇。 还残留着温度,香香甜甜。 眼底泛起温暖的笑意。 可没等笑意蔓延开来,已尽数收拢,酿作嘲讽。 他是因为君知行的这个身份,得到了这样的恩赐。 如果她知道自己是君至臻,他非但不会如愿,甚至会被她唾弃地一脚掀开。 他还能够再卑劣一些。 只要君知行也不说,也许终其一生,她都不会知道,今天将她压在墙边,吻过她的人是谁。 这就会是一个永恒的秘密,独属于他一个人的龌龊的秘密。 入夜,微风骀荡。 苗璎璎窜回府中,问了声爷爷行动,从恒娘口中得知他老人家已经入睡了,这才安心。老人家多眠是好事,苗璎璎只觉得一路面颊如火烧,又饥肠辘辘,也没回寝房,先溜进了庖厨。 恒娘体贴入微地准备了璎璎最爱的蜜汁烤鸭,苗璎璎本就腹中空空,看到美食自然免不了大快朵颐一番。 夜色已深,苗璎璎果腹之后,沐浴净身,来到花神像前三拜,敬神。香案上供奉佛果鲜瓜,瓷瓶中插着时令花卉,芳气清幽怡人。 苗璎璎已经上床歇息,可一向没心没肺睡眠质量好得不得了的璎璎,却无论如何也睡不好了。 也许是混乱中还没有如此深刻的感觉,当终于夜深人静的时候,苗璎璎发觉自己坐不住了,她开始只要一闭眼,脑子里就全是君知行。 第一次见到君知行,她错把人认成了君至臻,吓得激动地大叫,一直往母亲身后躲,嚷嚷他不要过来,母亲笑着,满脸歉然地向四殿下谢罪,君知行惶惑地望着她,温和地说道:这个妹妹,很是可爱的。 连母亲都说,君知行小小年纪,便已知体贴,将来定是是个玲珑人儿。 母亲也说起贤妃生了一对双胞胎兄弟的事,苗璎璎后知后觉地晃过神来,原来那日将她推入湖中,事后逃逸不见的男孩不是面前眉目温煦,充满善意的这个。虽然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但根本不可相提并论。 苗璎璎从小就和君知行是朋友,虽说算不上表哥和君至臻号称的那种知己,但彼此无话不谈,苗璎璎都敢开他玩笑。然而一直以来,苗璎璎都感觉不到自己喜欢君知行,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或许是她从来没有这样思考过。 今天的这个浅尝辄止的亲吻,戳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 原来她也是喜欢他的呀,怦然心动,少女痴慕少年,两小无猜,情意一往而深。 她喜欢君知行。 苗璎璎觉得胸口燥热得厉害,心跳就没缓下来过,翻来覆去地失眠,直到后半夜,才终于睡去,结束了花朝节一整天的百转千回、兵荒马乱。 一阵喧阗的动静中,苗璎璎醒来,恒娘伺候梳洗,苗璎璎坐在镜子前挽发,照例要到福寿馆向爷爷请安的,不过恒娘却说,太傅一早出去了。爷爷年事已高,璎璎不知道他为何近日频频出门,像是在家里闷坏了根本待不住,她没有仔细去想,爷爷身边随从不少,他人老了行事比他们这些小辈都稳重,何况名望也高,只是出门,许是乘车去环谒友人,不足为奇。 但眼下却另有一桩事,院子里闹得人声鼎沸的,苗璎璎无法忽视:谁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到风一阵似的人影刮进了她的寝房,人还没到,笑声先闻:璎璎,姨娘来看你了。只见到背影,和镜子里正停了梳妆,眉目秀美、出落得琼姿雪貌的璎璎,她的声气停了一阵,妒火暗暗地往上拱,可是脸上的笑容愈发挤得真诚了,几个月不见,又出落得标致了许多。 苗璎璎搁下花钿,檀木几凳上缓缓转过身,一张刚上了淡妆的脸,端的是灿如春华,姣如秋月,柳氏心头暗恼,苗璎璎这小蹄子倒是吃香喝辣地滋润着,越生越好,自家的女儿凭什么在外头,一年吃不上几回粳米,还得看那没用的汉子的脸色。她脸色一番迟疑,眼睛明亮着,微笑说道:有些事求你,听说公爹恰巧不在 苗璎璎一嗤:什么公爹,祖父没有认你呢。他连儿子都不认,怎轮得着姨娘上太傅府攀近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