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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的是,他并没有回到他们家破产前。 他爸白手起家,从织造业开始做大,发展成拥有自创品牌的服装公司,名下产业涉及织造、染整、服装加工、出口贸易等,在沿海城市一带,也算小有名气。 他爸创业的时候,挺有一套,就是太念旧情,对“自己人”无法狠心。公司发展起来后,各路亲戚上门来“求助”,借钱、安排工作,他们家破产,有一半原因是被这些“吸血虫”给祸害的。 早年的时候,穆洪远问他爸借了两百万做生意,一直没还。 破产后,他爸想重新再来,便挨家挨户的去要债,结果—— 人人都跟他二伯一个样,借口花样百出,就是一个子都不肯掏。 “少青,你二伯的事情……”穆洪安欲言又止,两百万欠债,历时十年,终于要回来了,他很清楚,这一切都是他儿子的功劳,他二哥那边,以后基本也不会再有来往了。 “听说的。”穆少青随口答道,上辈子他出道没多久,穆洪远养了小三的事情就爆发了。 “少青,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你,是爸爸没用。”穆洪安惭愧地叹了口气,儿子大学还没毕业呢,如今却被他拖累,跟着他一块去讨债,受尽白眼。 这世道,何其扭曲。 “爸,剩下的债务,你列个清单吧。”穆少青目视前方,平稳上路,他爸这性格如果不改一改,以后还得遭罪,虽然他今年才十九岁,有些话却必须由他来讲,“远亲不如近邻,有些亲戚,根本没把咱们当自家人。我倒是无所谓,马上也快毕业找工作了,可是小妹才十二岁啊,女孩子家得富养,等咱家重新富起来了,那些吸血虫一样的亲戚,该断就断了吧。” 穆洪安沉默了片刻,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好。” 回家之后,穆少青将清单的人,全部联系了一遍,用了点小手段,追回了大部分的债款。 当然,这钱追回来了,他们之间那点凉薄的血缘关系,基本也画上了句号。 他倒是一点也不后悔,他们家陷入绝境的时候,那些人冷眼旁观,各个退避三舍,断就断了吧,他只担心他爸一时接受不了。 ·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前后十分钟没停歇过。 穆少青冲了个澡,头发还没擦干,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接起电话。 “穆少爷,下午有空吗?”钱鹤的大嗓门从电话另一端传来,“我给你找了个活,报酬丰厚,一个月八万!” “什么活?”穆少青单手擦拭着头发,走到落地镜前。 一个月八万,对于有些富二代来说,也就一个月的零花钱,可能还不够,但对于目前的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数目了,尤其是他才大四,还没毕业,一般实习生的工资不会超过10K。 镜中的少年,一身皮肤白到发光,身材纤瘦高挑,湿润润的黑色短发略显凌乱,光洁饱满的额头下,眉眼精致如画,睫毛又长又密,瞳仁是漂亮的琥珀色,鼻梁挺直,衬得五官愈发深邃,唇形上薄下厚,浅淡的粉色覆盖着一层水汽。 他妈有二分之一的E国血统,所以他的长相也偏向于混血。 “殷氏财团的老板在招特助,要求性别男,性取向正常,大学本科以上学历,长相一般水准以上,工作经验没要求。”钱鹤洋洋得意地道,“我琢磨着,以你的条件,去应聘问题不大,而且我这是通过特殊途径打探到的消息,时间就在今天下午两点半。” 性取向正常? 穆少青眉梢微挑,那位难道是恐同? 虽然他穿书七年,一直假扮基佬倒追男人,却只是为了完成系统的任务,他这性取向,应该是正常的。 “行,你地址发我微信。” “我去接你好了。”钱鹤的态度十分积极。 穆少青没拒绝,他其实并不喜欢开车,需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活,心累。 殷氏财团的名声很大,银行、保险公司、房地产、连锁酒店、输运等皆有涉及,殷家更是声名显赫的豪门世家,听说殷家这一任的掌权者是个作风狠厉的人物,不喜与媒体打交道,至今为止,连一张正面照都被曝光过。 下午两点,钱鹤准时将他送到了殷氏科技大楼门前。 “这栋楼,一共三十二层,全部都是殷家的,听说是殷家那位大boss刚收购的几家科技公司,整合后搬到了这里来,在研发什么新设备……”钱鹤跟穆少青一样,都是富二代,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情感颇深,典型的损友加挚友。 “所以,这特助多半是那位大boss的‘代言人’之一?”穆少青眉眼微弯,有点好笑,所谓“代言人”其实就是传声筒罢了。 不过若是能在殷氏财团任职,尤其是成为特助的话,无疑是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的,就像海绵入水,只要人不蠢,一进一出,就是一个实打实的镀金过程。 “差不多吧,反正,竞争挺激烈的。”钱鹤撇撇嘴。 竞争确实很激烈,距离两点半还剩不到半个小时,面试的人已经排了三条长龙,清一色的男性,年龄从二十三到三十五岁不等,全部都是长相出色,穿着打扮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 相比之下,穆少青虽然也换了身偏正装的藏青色休闲西装,但因为他过分漂亮的脸蛋,刚成年的模样,使得他看上去跟这里总有些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