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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这六个人,陈子惠也并未表现出诧异的神情,问他们道:是我夫人事先安排你们到的这里? 他们本是韩德元的部下,跟随韩德元办事,知韩德元一手提拔起来陈子惠,陈子惠却对韩德元冷冷淡淡,心中自然不满。 本来说好了,是要杀掉陈子惠的,却莫名其妙变成了救他,匪夷所思,问他们,他们也不知事情为何如此,对着陈子惠,该回答什么。 还是韩昭昭替他们回答了:是我安排的,便是怕楚王的人偷袭,倒是真的派上了用场。 不知道她的目的,陈子惠看出来几分,后面便也没有追问下去了。 可是,韩昭昭仍然不放心这几个人,怕是因为她之前说过的话,以及她父亲与陈子惠之间的恩怨,引得这几个人在做事时偏激,丧失理智,在路上对陈子惠做些什么,毕竟,此时的陈子惠负了伤,远不是这六个人的对手。 于是,她又嘱咐道:现在,是楚王一党的人围着我们,又可能引得匈奴人入侵中原,大局为重,莫要一次次提起那些下的怨恨。 六个人没有应声,只是,她持着蜡烛,看到他们的脸庞,都是赞许的,他们是父亲的人,对父亲忠诚,对她也是忠诚至极。 她说的话,他们不轻易违拗。 韩昭昭把蜡烛递到一个人的手上,跑到陈子惠的身边,问道: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还在流血,没有刚才厉害了。 陈子惠肩膀处的衣物,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大片,乍一看去,已经瞧不出来原来鲜亮的鹅黄色,而是一片骇人的鲜红。 走吧。 陈子惠瞟了一眼自己的伤口,也并未表现出来多么在意的模样,从前的他,受过伤多了,没有时间处理的时候也是多了,他大多都是扛着,等待伤口慢慢愈合,这回,他想也是如此。 未成想,这回,韩昭昭拦住了他。 这怎么行,你伤成这样,先处理伤口。 楚王的人就要来了。 他仍旧是拒绝,又往密道的入口处走近了一步,那意思,是要立刻进入密道,不管不顾自己的伤口。 他们何时来?很急吗? 韩昭昭一句话反问过去。 这回,陈子惠沉默,没说话。 从刺客刺杀不成的消息带到楚王那里,再到楚王那边调来大批的兵马围到这里来,是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的。 他们之间拼的,不是时间,而是对士兵的调度、指挥,如何保持高昂的士气,冲破敌方。 而陈子惠本身,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受伤之后不处理,由着自己愈合的事情了。 毕竟,他身上的责任太重,算来算去,身边也是难以找到一个真正与他亲近的人。 你若是不放心,带你去密道里包扎。 密道的路线韩昭昭走过,无数条分岔,楚王一党的人又是不知道的,那里,几乎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随即,便叫下人拿了包扎所必备的物品,随她带下去。 陈子惠站在前头,要按开入密道的按钮,忽地,被韩昭昭抓住左手的衣袖。 我来,伤成这样了,还这么动,不怕伤口再裂开吗? 我 面对她的目光,陈子惠一时语塞,后又道:我只是习惯了如此。 以后,不必了。 听到他的话,韩昭昭的心里也有些许的酸涩之感。 手按住了密道的入口,密道打开,陈子惠要自己下去,她怕陈子惠这么一动,又会牵动本来就没有好的伤口。 于是,她便让那几个人搀扶着他下去。 陈子惠也是在战场上厮杀上多次,受过大大小小的伤,这么一点儿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往常,比这还要严重的伤,他都是支撑着,还要带兵去打仗。 这回,哪里用得着几个人去搀着他。 他拒绝:这点儿伤不至于,我自己能走,便是包扎也可以 岂料,被韩昭昭瞪了一眼,立马不吭声了,乖乖地被两个人架起来。 见此情形,口中那句不要逞强的话也被她咽下去。 其中一个架着陈子惠的人开口问她道:姑娘 唤我夫人便好。 是,夫人 这人立马接受了这个称呼,也昭示了那二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是剑拔弩张了。 接着,他问了韩昭昭之后要发生的事情,以及他们该做些什么,毕竟,与韩昭昭之前告诉他们的计划来比较,变化太大了。 略征询了一下陈子惠的意见,韩昭昭便同他们讲了出来,也没有什么顾忌。 这功夫,几个人已经下到了密道之中,合上了床板。 韩昭昭想为陈子惠包扎的,但是无奈自己没有多少经验,那几个人又是常年跟着她的父亲混迹在战场上的,熟谙各种包扎的方法,便让他们去了。 她不放心,站在旁边看了个全程。 陈子惠的血流了不少,衣服已经粘到了肌肤上,没有办法,只能让人拿剪刀,一点点儿地剪开,将布料与还渗着血的伤口分开。 这一举动无异于将血与肉生生分开,不用想,便知是疼痛至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