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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驱鬼除疫之风是什么时候在京城里兴盛起来的? 大概是在卫国建国的时候,或许还要再往前一些,前朝末,据我母亲所说,她小的时候在我家乡中山郡还没有这种传统,而我小的时候,这习俗已经很盛了。 晓玉的年纪比韩昭昭长一些,她年纪尚小时,大致正是卫国初建的时候。 为何会有这种风气? 照晓玉这么一说,这种风气好像是忽然涌出来的,颇值得人思索。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凡事与驱鬼祭神相关的事情,总要与现实的人、事相关,或诱所求,或有所悔。 在遇到难以做到的事情,把事情甩给鬼神是常态。 这道理韩昭昭懂,若是说兴起的时间,还有这么大的规模,大概是与皇室有关,还是皇室的授意。 不过究竟因为什么,让皇室之人有了这么大的恐慌,不惜在卫国内兴起这么大的事情,她不得而知,翻遍了她所能见到的书,也不得而知,可见隐瞒得有多好。 她看得出来皇帝很是执拗于这件事情,一点儿不肯让步。 她问过了这一遍,相当于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好在这几日,还算安静,匈奴人还在城中,但也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来,安静得有些过分,陈子惠也没怎么往她府中来,说是忙得焦头烂额。 可她知道,这是在等着一个时机爆发。 这几日闲来无事的时候,她便在家中找些书翻翻,同时有意识地去拉拢守在这里的侍卫,以备将来的不时之需。 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到了腊月初七日,还是平静如常,她不由地怀疑,难道皇帝和匈奴人真的不准备借着她与陈子惠成婚的时机起些事情吗。 直至将近正午时,忽有宫内传来诏书,皇帝宣她入宫。 对此,她并不感到诧异,该来的事情,总有一天会到,梳洗打扮了一番,便跟着太监入了宫。 正值一年中最冷的时节,天上又飘起了雪花,地上、树上、屋檐上都被覆盖了一层浅浅的雪,一派萧瑟之景。 侍卫站在两侧,路上只有一行脚印,距离人走过应当有一段时间了,上面又落了一层薄雪。 寂静甚至有些死寂,看不到半点生机。 韩昭昭跟着太监往前走着,忽然,遥遥地看到一个穿着紫红色衣服的人从远处走来,后面还跟着一大队侍从。 能在皇宫中摆起这么大的阵仗,不用想,便知是楚王。 他带着人从另一个拐角处走来,看他行走的方向,也是要去见皇帝的。 韩昭昭的脚步一停,一想到楚王要与她一道,心下一紧。 太监在前面引路,她跟在后面,没办法,她又与楚王撞上了。 见到楚王,她低头见了个礼。 楚王与她家是对立的两派,在朝堂上斗得你死我活,见了面,自然是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一般情况下,她见了礼,楚王会即刻让她起来,之后便会几步往前赶,把她甩在后面远远的。 可今日不同,她半蹲在楚王的面前,膝盖都蹲得有些麻了,楚王也没有表现出来要让她起来的意思。 她感觉得到,楚王在盯在她看,盯得她心里发毛。 她不是第一次遇到楚王了,还是头一次这么被楚王盯着。 楚王的眼睛微微往下看,正好落在了她的头,乌发上坠着一根玉簪,羊脂玉制成的,洁白无瑕,正是那日陈子惠给她的。 他说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可韩昭昭不信,因为上面有一个署名为江婉。 第90章 心中有愧 ◎ 韩昭昭半蹲着,膝盖发麻。 与楚王,两方算是撕破了脸皮,韩昭昭也没有必要◎ 韩昭昭半蹲着, 膝盖发麻。 与楚王,两方算是撕破了脸皮,韩昭昭也没有必要保持多么恭敬, 膝盖麻了,便悄悄把手搁置在膝盖上, 轻轻捶捶,再挪动两步, 顺便再抬起眼睛瞟上楚王一眼。 一行侍卫排列在楚王身侧,手持兵器, 整齐肃穆, 被簇拥在中间的人是楚王。 她看到楚王的目光停留在她头上戴着的玉簪上,他的手在抖,攥紧了衣袖,那身紫红色的华贵衣裳已经被他攥得满是褶皱。 嘴唇嗫嚅着, 半天,终于说出来一句话:起来吧。 韩昭昭起身,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抬脚就走的样子,手团着一处衣角,垂下眼眸,斟酌了片刻, 道:姑娘这玉簪是从哪里得到的? 询问的语气是少见地礼貌。 韩昭昭一愣,眨了眨眼,回答道: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 她回答的语气十分自然, 不过是把不久前陈子惠糊弄她的话完完整整地搬到楚王这里再来了一遍。 现在还是不要揭露陈子惠为好, 虽然从陈子惠拉拢长公主的亲信那里, 楚王也大致猜得出这簪子的来源。 你母亲? 是明显怀疑的语气。 韩德元与他为多年的政.敌, 对于韩德元的家世背景, 他再清楚不过,他的结发之妻出身小门小户,夫妻二人都以节俭而闻名,买上这种簪子,是不大可能的。 玉是难得一见的好玉,雕刻的技法极为精湛,整个簪子都透露出雍容华贵的气息。 --